“Vitae Lumen”——“生命之光”——这个神秘的古语词,如同一把全新的、形状未知的钥匙,被投进了苏晚和薄靳珩共同面对的、复杂而危险的锁孔。它带来的不是豁然开朗,而是更深邃的迷雾和更紧迫的求知欲。
苏晚将这个词连同所有相关背景(隐去最关键的身份信息),通过多重加密渠道发给了沈心怡,请求她从历史语言学、神秘学、早期生命科学史以及欧洲秘传教派等角度进行交叉探查。沈心怡立刻调动了她庞大的学术和调查人脉,消息像石子投入深潭,在各自封闭的圈子里激起微小而隐秘的涟漪。
北境的日常生活,在一种新的、刻意维持的“工作节奏”下继续。 苏晚大部分时间待在自己的书房或领地内的信息分析中心,那里与薄靳珩所在的医疗区保持着物理和电子上的双重隔离,只有经过严格筛选的数据流可以单向或双向通过。她处理着沈心怡传来的零星信息碎片,整合着安德森汇总的领地安防报告,同时开始初步设计那个流动的、去中心化的指挥网络架构——她称之为“织网计划”。这个计划要求建立多个彼此独立、单线联系、并且可以随时启用或废弃的安全节点,确保核心决策和信息不依赖于任何固定地点。
她每天会固定时间前往医疗区外间,听取主治医生的汇报,偶尔会带着曦光(严格保持距离)。与薄靳珩的交流,严格遵循着“合作流程”。他们通过内部通讯器或传递平板,就“星图”分析文档中的问题进行简短、务实的讨论。薄靳珩的身体依旧虚弱,但思维在药物的辅助和强烈的意志支撑下,逐渐恢复清晰。他能提供一些关于薄家古老训诫、家族禁忌地点(除了格陵兰,还有几处分布在欧洲和亚洲的疑点)以及老夫人某些反常举止的细节,这些碎片与苏晚从其他渠道获得的信息相互印证,缓慢地拼凑着那幅恐怖拼图的边缘。
他们之间的对话,冰冷、高效,剔除了所有个人情感和过往纠葛。苏晚称他为“薄先生”或“你”,薄靳珩则始终称呼她“苏晚”。这种刻意的疏离,像一层坚冰覆盖在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带来麻木的平静,却也阻隔了任何温度传递的可能。只有偶尔,当讨论涉及曦光未来可能面临的风险时,薄靳珩的声音会无法控制地变得紧绷干涩,而苏晚的眼神会变得更加锐利冰冷,那层工作化的坚冰下,才会闪过属于父母本能的、深刻的忧虑与痛楚。
这天,沈心怡传来了关于“Vitae Lumen”的。 信息杂乱而充满矛盾:
一方面,在一些中世纪晚期的炼金术手稿和蔷薇十字会相关文献中,“Vitae Lumen”作为象征性概念出现,通常与“哲人石”、“不朽精华”、“内在神性之光”等概念并列,指的是通过精神修炼或神秘转化所能达到的“生命的至高光辉”或“灵性觉醒状态”,与肉体或血脉关联不大。
另一方面,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一些涉及“人种改良”和“优生学”的极端秘密社团内部文献里,“Vitae Lumen”被扭曲地引用,开始与“纯净血统”、“基因潜能激发”、“创造超常生命”等伪科学概念挂钩。其中一个名为“晨星会”的小团体,其信条中赫然写着:“以Vitae Lumen为指引,筛选并升华人类血脉,点燃种族进化的新火炬。”这个“晨星会”存在时间很短,一战前便已销声匿迹,但其某些理念和符号,与“普罗米修斯之火”以及更早的那个邪恶研究会,存在令人不安的相似性。
“所以,‘生命之光’这个概念,可能从一开始的精神象征,被那些疯子偷换、扭曲,嫁接到了他们邪恶的优生学和基因操控妄想上。”沈心怡在加密通讯中分析,“薄靳珩父亲提到的,很可能就是这个被污染和异化后的概念。它可能指向某种他们相信存在的、能够‘激发’或‘稳定’特殊基因表达的……方法?或者物质?甚至可能是一个地点,一个他们心目中的‘圣地’?”
物质?方法?圣地?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暗河”及其前身,可能不仅满足于寻找“钥匙”,还在寻找“点燃钥匙”或“保护钥匙”的“火种”。这个认知让威胁的维度再次拓宽。
苏晚将这份分析摘要加入了共享文档。薄靳珩在病床上看到后,沉默了很长时间。通讯器里传来他嘶哑而沉重的声音:“……我记得……老夫人书房深处,有一个她从不让人靠近的保险柜,密码只有她知道。她精神失常后期,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她对着那个柜子喃喃自语,说什么‘光在深处,钥匙需要光才能找到锁孔’……当时以为又是疯话。现在想来……”
光在深处。钥匙需要光才能找到锁孔。这似乎与“Vitae Lumen”的字面意思和扭曲含义都能产生联系。那个保险柜里,是否藏着与“生命之光”相关的实物或记录?是否指向那个可能存在的“方法”、“物质”或“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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