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如同滴入水面的墨滴,在东京混血种世界的暗面悄然晕开了一圈涟漪。那场发生在雨夜后巷的、短暂而高效的碾压战斗,其细节和结果,并未出现在任何官方报告或新闻中,却通过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渠道,以惊人的速度在某些特定的圈子里传播开来。
“黑石组派去试探的七八个好手,三十秒内全灭,对方毫发无伤,连衣服都没乱。”
“不是言灵,是纯粹的体术和某种……点穴或者精神冲击类的技巧?”
“卡塞尔来的S级,看来不是绣花枕头。”
“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派点像样的来’?挑衅吗?”
诸如此类的议论,在东京大大小小的极道组织、地下情报点、乃至一些小型混血种家族的内部悄然流传。路明非那个原本只存在于高层情报中的名字,开始被更多混血种所知晓,并附带上了一层“实力不明”、“行事果断”、“不宜轻易招惹”的标签。
这种“名声”的建立,带来最直接的变化就是,路明非第二天再次低调外出时,能明显感觉到那些暗中投来的目光中,少了几分轻视和肆无忌惮的窥探,多了几分凝重和忌惮。一些原本可能存在的、更低级别的骚扰和试探,也悄然消失了。
立威的效果,初步显现。
当然,也有人对此不以为然,甚至更加敌视。
“哼,不过是收拾了几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有什么可得意的?”某个隶属于激进派系的极道组若头在私底下不屑地啐道,“总部来的少爷,真以为这里是过家家的地方?等碰到‘猛鬼众’那些真正的疯子,有他好看的!”
“佐藤那个白痴,打草惊蛇!”另一个声音则在暗处抱怨,“这下好了,让对方有了防备。”
无论外界如何议论,路明非本人则保持着一种近乎漠然的态度。他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白天大部分时间留在宅邸内,翻阅源稚生派人送来的、关于日本分部架构、历史以及一些公开(或半公开)的“异常事件”档案,晚上则偶尔会再次悄无声息地外出,如同幽灵般游荡在东京的夜色中,继续收集着碎片化的信息。
源稚生送来的资料翔实而规范,详细介绍了执行局的部门构成、主要职责、历年处理的重大事件(经过 sanitized 处理)等等。但对于路明非最关心的“神葬之所”和“猛鬼众”的核心情报,却要么语焉不详,要么干脆缺失。这在他的预料之中,蛇岐八家不可能将底牌轻易示人。
第三天下午,源稚生再次亲自登门。他依旧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表情冷硬。
“路特派员,”他开门见山,“大家长希望你能更直观地了解执行局的日常运作。如果方便,我现在可以带你去执行局总部参观,并观摩一场临时的战术简报。”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也无需拒绝的邀请。近距离接触蛇岐八家的暴力机关核心,正是路明非了解他们实力和行事风格的好机会。
“荣幸之至。”路明非放下手中的卷宗,站起身。
执行局的总部并不在蛇岐八家那座传统宅邸内,而是位于东京港区一栋看似普通的现代化写字楼中。大楼外表与其他商业建筑无异,但内部的安保等级却极高。需要经过多重身份验证、金属探测乃至一种微弱的精神力扫描,才能进入核心区域。
源稚生一路沉默地引路,所过之处,所有穿着黑色制服、佩戴执行局徽章的人员无不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向他躬身行礼,眼神中充满了敬畏。源稚生只是微微颔首,脚步不停。
他们来到位于大楼高层的一间战术简报室。室内简洁冷峻,巨大的电子屏幕占据了一面墙壁,下面是一排排如同剧院般的座椅,此时已经坐了二十多名执行局精英。他们大多年轻,眼神锐利,气息精悍,显然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看到源稚生进来,所有人齐刷刷起立。
源稚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对路明非介绍道:“这些都是执行局各行动小队的队长和副队长。这位是总部特派员,路明非。”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路明非身上。好奇、审视、质疑、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路明非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些情绪。他这位空降的“总部特派员”,显然并不完全受欢迎。
路明非面色平静,对着众人微微点头示意,没有多言。
源稚生没有在意这些细微的情绪,径直走到电子屏幕前,操作了几下,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张东京湾及周边海域的详细地图,上面标注着几个闪烁的红点。
“开始简报。”源稚生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根据三号、七号监测点传回的数据,过去七十二小时内,‘神葬之所’外围能量场活跃度持续上升,峰值已达到阈值B。同时,我们监控到猛鬼众的活动频率在相应海域显着增加,有证据表明他们正在试图突破第三层警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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