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离去如同她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只留下那张描绘着燃烧沙漏的泛黄纸页,和满室的冰冷疑云。路明非攥着那张纸,指间的寒意似乎比零的体温更加刺骨。
“当平衡的沙漏燃尽,失落的冠冕将于灰烬中哀嚎……”
这句充满不祥的古老龙文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平衡的沙漏,指的是他体内的“时之沙”吗?燃尽意味着崩溃还是某种献祭?失落的冠冕……是指龙王们的权柄?还是某种更古老、更可怕的东西?
零背后的“托付者”送来这个警告,目的何在?是善意提醒,还是恶意恐吓?抑或是……某种宣告?
他尝试再次沟通体内的金色沙漏,将这幅燃烧沙漏的图案和那句龙文作为“信息投喂”,感知“可能性之河”的反馈。这一次,反馈而来的不再是模糊的气息,而是一种极其尖锐的、带着毁灭与终结意味的“刺痛感”,仿佛有无数根燃烧的针,扎在他的意识边缘。
这绝非善兆!
他立刻切断了这种感知,额角渗出冷汗。仅仅是信息的接触,就引来了如此激烈的负面反应,这燃烧沙漏所代表的,绝对是与他体内“时之沙”截然对立,或者说,是走向毁灭终局的某种可能性!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弄清真相!被动等待只会让危机不断累积。
他将那张不祥的纸页小心收起,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冰窖,那个存放着学院最深秘密的地方,那个引发了他与“时之沙”共鸣的源头,或许藏着更多的线索。尤其是那个被转移走的灰白石匣!
第二天清晨,路明非不顾校医官的劝阻,坚持办理了出院手续。他的身体状态远未恢复,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的坚定不容置疑。楚子航接到消息后赶来,看到他虽然虚弱但气息沉稳,便没有多言,只是默默陪在他身边。
“我要再去一次冰窖。”路明非对楚子航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楚子航眉头微蹙:“施耐德教授那边?”
“我会向校长申请。”路明非早已想好对策,“以‘进一步稳定自身力量,需要参考相关禁忌文献’为由。上次的事件后,校长应该明白,一味地封锁和限制对我并非最佳选择。”
他没有提及零和那张燃烧沙漏的纸页,这其中的关联太过诡异和危险,他不想将楚子航过早地卷入更深层的漩涡。
楚子航看着他,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点了点头:“我陪你。”
申请过程比预想的要顺利。昂热校长在听完路明非(隐去了零和燃烧沙漏部分)的陈述后,只是沉吟了片刻,便签署了特许令,允许他在施耐德教授的严格监视下,再次进入冰窖第一层“尘封回廊”,进行限定范围的文献查阅,并特别注明“不得靠近B-7区(石匣原存放区域)”。
显然,校长也在权衡。他既需要路明非这份“变数”带来的可能性,又必须严格控制风险。
下午,路明非和楚子航再次站在了那扇通往冰窖的厚重金属大门前。施耐德教授早已等在那里,依旧是那身黑色风衣,金属面罩遮挡着表情,只有那双灰色的眼睛,比上一次更加冰冷和警惕地扫过路明非。
“跟上。记住禁令。”施耐德嘶哑的声音没有任何废话,直接转身开启了大门。
熟悉的冰冷、混杂着古老尘埃与能量残响的气息扑面而来。路明非深吸一口气,体内金色的沙漏虚影微微流转,将因环境刺激而产生的些微躁动悄然抚平。他迈步跟上,楚子航紧随其后。
再次行走在如同巨型图书馆与博物馆结合体的“尘封回廊”中,路明非的心境已截然不同。上一次他是被动地、带着试探和侥幸心理而来,而这一次,他目标明确,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两旁书架上那些被封存的物品所散发出的、或狂暴、或阴冷、或诡异、或神圣的能量残留。一些强大的存在残留的精神印记,如同幽灵的低语,试图侵入他的意识,但都被那缓缓旋转的金色沙漏无形中化解、排斥。
他手中拿着新的临时权限密钥,按照昂热校长批准的范围,走向存放龙族历史、古代仪式和精神领域研究文献的区域。楚子航和施耐德教授则停留在十字路口,一个沉默守护,一个冰冷监视。
路明非没有急于去翻阅那些浩如烟海的卷宗。他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书架角落,背对着施耐德教授的视线方向,缓缓闭上眼睛。
他将心神彻底沉入体内,与那金色的沙漏虚影建立更深层次的连接。这一次,他不再是简单地维持平衡或进行微操练习,而是尝试着,以这沙漏为“共鸣器”,去主动“感知”整个冰窖的能量环境,尤其是……寻找与那灰白石匣,与“时之沙”同源的气息!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尝试。冰窖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复杂的炼金矩阵,充斥着无数强大而混乱的能量场,主动释放感知无异于在雷区中盲目前行,极易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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