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臂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源自“万象崩离之序”的反噬并未因战斗结束而平息,那强行撕裂规则的力量如同双刃剑,在我体内留下无数细微的、难以愈合的“伤口”。金色的血液已经凝固,在破损的防寒服和皮肤上结成硬痂,但内里的崩坏仍在持续。
我咬着牙,将那颗从冰原巨兽残骸中得到的幽蓝色晶体紧紧攥在左手手心。晶体散发着持续的冰凉触感,内部流淌的冰焰仿佛拥有生命,一丝丝精纯而古老的秩序能量,正缓慢地渗透进我的手掌,沿着手臂的经络向上蔓延。
这股能量……很奇怪。它冰冷,却并非死寂,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如同冰川运动般宏大而缓慢的“秩序”特质。它流经之处,那躁动不安的混沌力量似乎被稍稍安抚,如同沸腾的水中投入了一块寒冰,沸腾暂歇。右臂那不断被混沌力量侵蚀、试图继续“崩离”的可怕趋势,竟然被这股外来的秩序能量强行遏制住了!
不仅如此,这股冰冷的秩序之力还在缓慢地修复着我受损的肉体。破裂的血管、撕裂的肌肉纤维,在它的浸润下,以一种超越常理的速度愈合、重组。虽然过程缓慢,且伴随着冰针刺骨般的痛楚,但确确实实在好转。
“时之沙漏”似乎也对这股能量产生了反应,旋转的速度加快了一丝,引导着这股外来的秩序之力,更有效地对抗体内的混沌,并参与到修复过程中。
这晶体……是这片冰原的“秩序”结晶?还是那巨兽吞噬了过多遗迹散逸的能量后凝聚的核心?无论如何,它现在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我不敢停留,一边吸收着晶体中的能量,一边踉跄着继续向坐标点前进。脚步虚浮,身体沉重,但眼神却越发锐利。经历了生死搏杀,体内力量的边界与危险之处更加清晰,对这北极的敬畏也更深了一层。
越往深处走,环境越发严酷。狂暴的极地风卷着冰粒,如同子弹般击打在防寒服上,发出噼啪的声响。视线所及,除了白茫茫的冰雪,便是如同利剑般直插灰白色天空的黑色山岩,充满了荒凉死寂的美感。
但那种源自遗迹的呼唤,以及那断断续续的低语,却越来越清晰了。
“……失衡……源自贪婪……”
“……守护……而非占有……”
“……循环……即将重启……”
“……钥匙……已在门扉之前……”
这些低语不再仅仅是模糊的杂音,开始带上了一些可以理解的碎片化信息。它们仿佛跨越了万古时光,带着无尽的疲惫与警示,直接烙印在我的意识里。我尝试用“时之沙漏”的力量去捕捉、去解析,却如同徒手打捞水中月影,只能感知到那宏大叙事的冰山一角。
钥匙?门扉?失衡?守护?
它们似乎在指引着什么,又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手中的晶体能量在不断消耗,体积缩小了近三分之一。右臂的伤势稳定下来,不再恶化,甚至恢复了些许知觉。体内的混沌力量被暂时压制,但我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一旦晶体能量耗尽,或者我再次过度动用力量,反噬将会更加猛烈。
我必须尽快找到那座遗迹!
依靠着“时之沙漏”对那秩序波动的精准锁定,以及低语声越来越明确的指引,我穿过一片由无数巨大冰柱构成的、如同迷宫般的区域,绕过一道深不见底、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冰裂缝,最终,在一片相对平坦的、被环形雪山环绕的冰原盆地前,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
坐标点指示的核心区域。
眼前的景象,却让我怔住了。
没有想象中恢弘巨大的宫殿,没有直冲云霄的尖塔,也没有任何明显的人工建筑痕迹。只有一片无比光滑、如同镜面般的巨大冰面,直径恐怕有数公里,静静地躺在盆地中央。冰面之下,隐约可见一些巨大而规则的、散发着微光的几何结构轮廓,它们以一种极其复杂而有序的方式排列、延伸,深不见底。
整个冰面,就像是一个覆盖在某种巨大造物之上的、天然形成的盖子。
而那股强烈的、冰冷的秩序呼唤,以及那萦绕不去的古老低语,其源头,正来自于这冰面之下!
我走到冰面边缘,蹲下身,用手触摸。触感并非极寒,反而带着一种温润如玉的奇特质感。冰层剔透得不可思议,目光可以轻易穿透数十米,看到下方那些缓缓流淌的、如同液态光晕般的能量流,以及那些巨大、精密、非人力所能及的几何结构。
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感攫住了我。这并非龙族那种充满力量感与压迫感的宏伟,而是一种超越了生命形态的、属于规则本身的、冰冷而绝对的宏大。
这里,就是卡伊洛斯契约中提到的、上一个纪元遗留的秩序遗迹?
我尝试将精神力探入冰层,却如同石沉大海,被一股柔和而坚韧的力量阻挡在外。冰层本身,似乎就是一种强大的封印或者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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