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无垠的虚空中沉浮,仿佛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离心机,所有的感知都扭曲、破碎、混杂在一起。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化作了乱流。唯有灵魂深处那幅囚笼的景象和那句震耳欲聋的呐喊,如同不灭的烙印,在混乱中灼灼燃烧。
“……心为最后的钥匙……打破观测……”
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疯狂的旋转和撕扯感骤然消失。
砰!砰!
两声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将我从混沌中强行拉回。
剧痛如同迟来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全身。我蜷缩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仿佛要碎裂的胸腔。眼前一片模糊,只有扭曲的光斑和色块在晃动。
“路明非!”
楚子航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在我耳边响起。一只冰凉却稳定的手扶住了我的肩膀。
我用力眨了眨眼,视线艰难地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楚子航那张苍白却依旧坚毅的脸。他半跪在我身边,轮椅不知所踪,村雨紧紧握在手中,黄金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我……没事……”我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感觉身体像散了架一样,尤其是右臂和胸口,传来钻心的疼痛,显然是刚才空间传送和混沌暴走双重冲击下的结果。体内的状况更是一团糟,那丝凝练的秩序之力几乎被冲散,混沌力量在短暂的爆发后也陷入了沉寂,只留下满目疮痍和深入骨髓的虚弱。
“这里……是哪里?”我强忍着不适,抬头望向四周。
只看了一眼,我的呼吸便骤然停滞。
我们似乎身处一个巨大无比的、无法形容其材质的“平台”之上。平台悬浮在无尽的黑暗虚空中,脚下是光滑如镜、却冰冷刺骨的暗色地面,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而平台的远方,以及我们头顶的“天空”,并非星辰宇宙,而是……无数纵横交错、巨大到超越想象、流淌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锁链!
这些锁链粗壮如山脉,彼此缠绕、延伸,构成了一个望不到边际的、令人绝望的庞大囚笼结构!锁链之上,铭刻着无数繁复到极致、充满了非人美感的符文,它们缓缓流转着,散发出一种禁锢一切、定义规则的绝对力量感。
囚笼之内,并非空无一物。远处,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悬浮着的、散发着微光的“碎片”——那是一些破碎的陆地、凝固的海洋、倾颓的城市废墟、甚至还有……一些巨大到难以置信的、如同星辰般的生物残骸!它们都被那冰冷的锁链贯穿、束缚,如同标本般定格在这永恒的囚笼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绝对的“死寂”。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有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的禁锢规则和一种……仿佛被整个宇宙遗弃的孤独与绝望。
这里……就是那幅景象中的囚笼?!
是“源初之城”的投影内部?还是……某个真实存在的、关押着某些不可名状之物的监狱?!
“能量等级……无法探测。”楚子航的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尝试调动君焰,却只有一丝微弱的火星在指尖闪烁了一下便熄灭了,仿佛被这里的规则强行压制。“规则……完全不同。我的力量被严重抑制了。”
我心中一沉,立刻尝试调动体内那丝残存的秩序之力。果然,如同陷入了粘稠的胶水,运转起来滞涩无比,效果百不存一。连怀中的“时之沙漏”徽章,也仿佛失去了大部分灵性,变得冰冷沉寂。
这个鬼地方,不仅禁锢物质,连能量和规则都受到了极大的压制!
我们就像是两只不小心爬进了精密仪器内部的蚂蚁,随时可能被那宏大的结构本身碾碎。
“看那里。”楚子航突然指向平台的一个方向。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在距离我们大约数百米外的地方,平台的边缘,赫然存在着几处……战斗的痕迹!
焦黑的坑洞,被某种巨力撕裂的地面,以及……几具倒在地上的尸体!
他们的穿着与我们之前在谷外战场上看到的类似,风格各异,显然来自不同的势力。死状也同样凄惨,有的被烧成焦炭,有的被冻结成冰雕,有的则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变成了干尸。
而在这些尸体中间,还散落着一些闪烁着不同光泽的、形状奇特的物品——一块燃烧着永不熄灭火焰的晶体碎片,一截缠绕着翠绿藤蔓的枯木,一颗如同黑洞般吞噬着光线的黑色珠子……
这些物品上,都散发着与这片死寂囚笼格格不入的、强大的能量波动!虽然也被这里的规则压制,但其本质层级,显然极高!
是“钥匙”?还是这些闯入者携带的宝物?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难道其他的“钥匙”持有者,也已经来到了这里,并且发生了冲突?
就在我们警惕地观察着那些尸体和物品时,一个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绝的呻吟声,突然从一堆碎裂的岩石后面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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