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书册的光芒彻底熄灭,沉重的真相如同枷锁套在颈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但楚子航那句“把牢笼捅个窟窿出来”,却像一簇投入冰原的火种,驱散了部分蚀骨的寒意。
囚徒的身份已然确认,那么剩下的,便只有反抗。
我们稍作休整,将状态调整到目前所能达到的最佳——尽管依旧虚弱不堪。我紧握着那颗提供庇护的黑色珠子,它散发的“湮灭”力场是我们目前对抗囚笼内诡异存在最有效的依仗。那本金属书册被我贴身收好,虽然无法再读取核心信息,但其本身或许还有其他用途。
“根据书册零碎记录和之前的烙印分布,囚笼的核心区域,或者关押重要‘物品’、‘背叛者’的地方,可能位于锁链结构更密集、规则压制更强的地方。”我分析着有限的信息,“我们需要往‘下’走,或者往囚笼的‘中心’走。”
楚子航没有异议。他操控着轮椅(在相对平坦的回廊段他依旧使用它来节省体力),村雨横于膝前,黄金瞳如同永不熄灭的探照灯,扫视着前方无尽的幽暗。
我们再次启程,这一次目标明确——深入囚笼。
锁链回廊并非一成不变。随着我们的深入,两侧的锁链变得更加粗壮,上面流转的符文也更加复杂、更加明亮,散发出的规则压制力也呈几何级数增长。我体内那丝秩序之力运转起来越发艰难,如同在凝固的水泥中跋涉。楚子航尝试挥动村雨,刀锋破空的声音都变得沉闷,仿佛空气的密度增加了数倍。
更令人不安的是,回廊开始出现岔路。一些由锁链构成的、通往不同方向的通道,如同迷宫般出现在我们面前。有些通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寂,有些则隐隐传来能量乱流的嘶鸣,还有一些,则仿佛连接着某些巨大生物的巢穴,传来低沉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呼吸声。
我们没有贸然选择,而是依靠我怀中徽章那微弱的、指向性的共鸣,以及楚子航对能量流动和危险直觉的判断,谨慎地挑选着路径。
徽章的共鸣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受到囚笼规则的干扰。它不再仅仅指向某个固定方向,而是像罗盘受到了多个磁极的影响,指针不断摆动。这反而印证了我们的猜测——这片区域,存在着多个“钥匙”或者与之相关的强大能量源。
我们选择了一条徽章共鸣相对强烈,且楚子航感知中能量相对“平稳”(尽管这里的平稳也远超外界)的岔路。
这条岔路比主回廊更加狭窄,锁链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非自然的痕迹——巨大的爪痕、被某种酸液腐蚀出的坑洞、以及一些凝固的、散发着恶臭的暗紫色血迹。显然,这里并非安全区域。
前行了约莫数公里,前方豁然开朗,但眼前的景象却让我们倒吸一口冷气!
回廊的尽头,并非另一个平台,而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垂直向下的深渊!
深渊的直径难以估量,目光所及,只有无尽的黑暗。构成深渊壁障的,依旧是那无数巨大的、流淌着符文的锁链,它们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收紧,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而在深渊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更加巨大的、被无数锁链死死缠绕、贯穿的阴影——那是一些难以形容其形态的、仿佛由岩石、金属和某种生物组织糅合而成的庞然大物,它们如同被钉在深渊壁上的标本,散发着古老、疯狂而又令人绝望的气息。
这里,仿佛是囚笼中关押重犯的“水牢”!
而在我们所在的这个“洞口”边缘,锁链地面上,布满了激烈战斗的痕迹。焦黑的坑洞,被撕裂的锁链碎片,以及……几具刚刚死去不久的尸体!
这些尸体的穿着与我们之前见过的都不同,他们统一穿着某种灰白色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特殊制服,脸上戴着没有任何表情的白色面具——与之前在学院病房袭击我的那个杀手,装扮一模一样!
是他们!
他们竟然也进入了这里?而且死在了这个地方?
是谁杀了他们?
我立刻警惕地扫视四周,黑色珠子的力场扩张到最大。楚子航也握紧了村雨,黄金瞳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深渊边缘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发现其他活物的气息。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些尸体。他们死状极惨,有的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拍成了肉泥,有的则被某种锐器瞬间分尸,还有的……全身没有任何伤口,但七窍流出黑色的血液,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被活活吓死。
杀死他们的,似乎不止一种东西。
我在一具相对完整的尸体旁蹲下,检查着他的装备。除了那柄已经自我分解的幽暗短刃残片,我还从他腰间找到了一个特殊的金属铭牌,上面刻着一个复杂的、由眼睛和齿轮构成的徽记,以及一行小字——
【静滞法庭·肃清序列】
静滞法庭!果然是他们!
但他们不是维持“平衡”的裁判吗?为什么会派出“肃清序列”的杀手进入这里?他们的目标是谁?其他的“钥匙”持有者?还是……我们这些“未知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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