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无尽的颠簸与撕扯中沉浮,仿佛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离心机,又像是被投入了狂暴的能量乱流碾磨。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彻底模糊,只剩下纯粹的、作用于灵魂层面的痛苦。怀中的“心之光”珠子、古老书册以及“时之沙漏”徽章散发出最后的力量,如同三盏在风暴中摇曳的残灯,死死护住我即将崩散的意识核心。
不知过了多久,那疯狂的撕扯感骤然消失。
砰!
沉重的撞击感传来,伴随着骨头几乎散架的剧痛,将我最后一丝混沌的意识强行拽回现实。
我蜷缩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内脏移位般的痛楚。眼前一片模糊,只有扭曲的光斑和仿佛被烈火灼烧过的残影。
过了好几秒,视线才艰难地聚焦。
首先看到的,是熟悉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岩石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硝烟气息——这是梵卓家族在山区设立的那个安全屋?我们……回来了?从那个恐怖的囚笼里,逃出来了?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感觉全身如同被拆散后勉强拼凑起来,稍微一动就传来钻心的疼痛。体内那丝刚刚被“心之光”滋养壮大的秩序之力,此刻再次变得萎靡不堪,如同风中残烛,在干涸的经脉中艰难流转。混沌面依旧死寂,仿佛之前的共鸣和冲击耗尽了它最后一点活性。
“师兄……”我嘶哑地开口,声音微弱得自己都几乎听不见。我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向四周。
安全屋内一片狼藉,仿佛被飓风洗礼过。桌椅翻倒,储物柜破裂,各种物资散落一地。而在不远处,楚子航靠坐在墙壁角落,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他的村雨掉落在手边,原本雪亮的刀身此刻黯淡无光,甚至出现了一些细微的裂纹。他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微弱,但至少……还活着。
看到楚子航还活着,我紧绷的心弦稍微松弛了一丝,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沉重。为了掩护我离开,他硬接了萨麦尔一击,伤势恐怕比看起来更加严重。
我们虽然侥幸逃出了那个正在崩塌的囚笼碎片,但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楚子航重伤濒危,我自身也近乎油尽灯枯。而最重要的收获,或许就是怀中这三样东西——“心之光”珠子、古老书册、以及那枚依旧滚烫的“时之沙漏”徽章。
我强忍着剧痛,一点点挪到楚子航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搏,确认他生命体征虽然微弱,但还算稳定,只是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和自我修复状态。龙族血统的强大生命力是他此刻最大的依仗。
我稍微松了口气,开始检查自身的状况和随身物品。
除了那三样关键物品,芬格尔给的微型手枪还在,但弹药已经耗尽。其他一些零碎的生存物资在刚才的空间传送中大多遗失。可以说,我们现在是真正的弹尽粮绝,重伤残躯。
安全屋位于深山之中,位置隐蔽,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但这里缺乏有效的医疗条件和补给,楚子航的伤势拖不得。
我必须尽快联系学院,或者……梵卓家族。
我尝试调动那丝微弱的秩序之力,感应四周。安全屋外的结界依旧完好,没有近期被闯入的痕迹。但当我将感知稍微延伸出去,试图连接外界时,却发现……一片死寂。
不是没有信号,而是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幕布”笼罩了这片区域,隔绝了内外的一切信息交流。连最基础的电磁波都无法穿透!
是囚笼崩塌的余波影响?还是……有“人”在外面布下了封锁?
我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如果是后者,那意味着我们的行踪可能已经暴露!加图索家族?静滞法庭的肃清序列?还是……囚笼中那些“钥匙”执掌者背后的势力?
无论哪一方,都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应对的。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体内空荡荡的虚弱和无处不在的疼痛,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费尽千辛万苦,甚至差点葬身其中,才从囚笼里带出了一丝“心之光”和真相的线索,却发现自己依旧被困在原地,同伴重伤,自身难保。
这就是反抗“囚笼”和“观测”的代价吗?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怀中那枚“心之光”所化的珠子。它依旧散发着稳定的、令人安心的暖流,缓慢地滋润着我受损的身体和灵魂。这微弱的温暖,在这绝望的困境中,成了我唯一的支撑。
不能放弃。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恐慌和绝望没有任何用处。
首先,要确保楚子航的安全。必须想办法稳住他的伤势。
其次,要弄清楚外面的情况,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最后……要消化从囚笼中带出来的信息和物品。
我挣扎着起身,在狼藉的安全屋内翻找起来。幸运的是,梵卓家族在这里储备了一些基础的医疗物资和高效能的压缩食物和清水。我找到了一些止血绷带、消炎药剂和能量补充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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