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大的面前,摆着一个粗糙的、人形的木质神偶,神偶的面容模糊不清,却透着一股邪气,这就是“剥皮娘娘”的神像。
“……信众张氏,虔心供奉,愿以血肉为契,求娘娘佑我明日出江,鱼获满仓……”周婆婆的声音如同夜枭。
紧接着,让林晚血液几乎冻结的一幕发生了。
周婆婆从怀里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闪着寒光的小刀。她抓起张老大的左手腕,口中吟唱陡然拔高,手起刀落——
嗤!
一块巴掌大的皮肤,带着血丝,被生生从他的手腕上剥离下来!
张老大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身体剧烈颤抖,却死死咬着牙没有退缩。
周婆婆将那块血淋淋的皮肤,恭敬地贴在了那个木质神偶的胸口。皮肤接触木偶的瞬间,仿佛被吸附住,血液迅速渗入木头,那神偶模糊的面容,在油灯跳跃的光线下,竟似乎扭曲了一下,闪过一丝满足的诡笑。
仪式结束了。周婆婆将一些香灰按在张老大的伤口上,血奇迹般地止住了。张老大虚脱般地瘫倒在地,脸上却带着一种病态的、如愿以偿的亢奋。
林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冷汗浸透了后背。这就是“贴金身”!活生生的、血淋淋的野蛮仪式!
她不敢再看,踉跄着后退,想要逃离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不远处一条更深的巷子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模糊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轮廓,没有明确的形状,像是一堆……缓慢蠕动的、湿漉漉的、暗红色的东西。
它发出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风穿过狭窄洞穴的呜咽声。
是幻觉吗?
林晚的心脏骤停了一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不敢回头确认,用尽全身力气,跌跌撞撞地跑回了住处,重重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
那一夜,镇上很多人都声称,听到了若有若无的、仿佛湿皮革在地上拖行的声音,以及那如同怨魂低泣的呜咽。
“残痂”归来的低语,不再是传说,而是变成了笼罩在临江镇上空,实实在在的恐怖阴云。而林晚知道,她已经无可避免地,被卷入了这片阴云的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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