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稳住了激动的杨厂长,
张范暗自松了口气,
正色道:
但我现在身兼三职已足够忙碌——厂里工作、市医院值班、还要担任老人家的私人医生,实在不宜再出风头。
这番话并非托词。
常人能胜任其中一项已属不易,
若再被捧成,
慕名而来的患者只会徒增麻烦。
杨厂长一时语塞,
仍不死心:可你的功劳......
功劳不一定要人尽皆知,心里有数就好。
张范微笑打断,
至于能力——做得到的事我自会尽力,做不到的,吹得再高也是枉然。
话虽如此......
见张范态度坚决,
杨厂长终究长叹一声: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
这位精明厂长明白,
若因此惹恼了张范,
对方随时可以跳槽——
市医院和中医院早就虎视眈眈,
等着挖走这位难得的人才。
张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温和的笑意。小张同志能有这样的认识很好......全厂表彰就不做了,不过厂里一定会给你相应的奖励。杨厂长神情认真地表示。稍后我会在领导班子会议上提议,为你发放一批物资和工业券作为奖励,同时提升你的工资待遇。
原先的月薪一百一十元,我决定给你涨到一百五十元!
医务室科长的职务不变,但你的待遇级别将从普通厂领导提升到副厂级待遇!
杨厂长这次确实下了很大本钱。
且不说那些实物奖励。
单是这一百五十元的月薪,放在当时就足以让人惊叹。
要知道身为轧钢厂一把手的杨厂长,作为编制内的处级干部,月薪也才一百八十元。
李副厂长更是一百六十元。
张范年纪轻轻就能拿到如此高薪,实属罕见。
再加上副厂级的各项福利,几乎达到了杨厂长职权范围内能给予的最高待遇。
即便如此,还需要经过厂务会议讨论批准。
若要再提高待遇,就必须向上级部门申报了。
但想到张范那连王秘书、李老、王老都交口称赞的医术,以及他现在的特殊身份......杨厂长觉得这些待遇完全值得。既然厂长这么安排,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范淡定地回应。
他明白这是杨厂长在表达善意,也是自己应得的。
适度的接受比虚伪推辞更为妥当。
看到张范坦然接受,杨厂长非但不以为忤,反而欣慰地笑了。好好好......对了,小范,我们也会调整你的工作时间。
杨厂长继续道:每周一、三、五正常上班,周二、周四可以自行安排其他工作。
如有任何时间上的冲突,随时可以直接来找我协调解决。
记住,任何时候都要以老人家的健康为首要考虑。
剩下的两天和周末时间都可以由张范自由安排。
对月薪一百五的职工来说,这样的工作时间简直充裕得过分。
张范盘算了一下每周需要为老人做三次检查——周二、周五和周日上午各一次,每次最多耗费半天工夫。
即使突发紧急状况,厂里也能随时协调他的排班。
至于市医院那边,他作为挂名专家,只需在周二、周五下午接诊便满足要求。
每周还能享受一天半的休息日,时间安排从容不迫。
张范当即爽快地接受了杨厂长的提议。
正事谈妥后,他又与杨厂长喝茶闲聊片刻,才返回医务室。
轧钢厂最清闲的莫过于这间医务室。
其他车间部门都已热火朝天投入生产,此处却依旧静谧。
王医生因病请假,只有赵医生和小徐医生在清点药品器械,顺便唠着家常。张医生来啦!新年好!见张范进门,两人立刻放下活计热情问候。
按四九城的老规矩,年节里初次碰面总要拜年才算亲近。同喜同喜!张范笑着掏出随身带的糖果花生,带了些零嘴,咱们开工讨个彩头。
这怎么好意思......赵医生和小徐医生笑得合不拢嘴。
一包花生加半斤大白兔奶糖虽只值块把钱,在这年头却是稀罕物。
他们在轧钢厂多年,何曾见过上班首日就给下属发零食的领导?
张范倒觉得这笔买卖划算。
些许开销就能换来同事整日的笑脸,这般惠而不费的事自然乐得为之。
此刻轧钢厂各处都已忙碌起来。
食堂里,吊着胳膊的傻柱也来上工——断了手也得挣钱糊口,否则没等养好伤就得饿肚子。哟,这不是何师傅吗?您这是闹哪出啊?过个年连手都折了?”
食堂主管瞅着傻柱那只裹满石膏的右手,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该不会是放鞭炮把手给炸了吧?”
“少在这儿瞎咧咧!我多大个人了还能被炮仗伤着?”
傻柱顿时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嚷道:“就是...就是走路没留神摔的!怎么着,不行啊?”
他哪敢说这手是因为偷东西被人打断的,要传出去这饭碗可就砸了。嚯,这话说的新鲜,摔断手还有行不行的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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