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自杀”的消息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陈序和岳铮的头上。
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火苗,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威胁扑灭了一半。
“死……死了?”岳铮脸上的悲愤尚未褪去,又被新的恐惧取代,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他们……他们动手了!他们真的敢!”
陈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灭口!如此干净利落!对方的力量和狠辣,远超他的预估。
“这里不能待了!”陈序当机立断,对韩昶低喝道,“留下两个人,装作寻常客人在这里打探一下风声,看看有没有陌生面孔在附近出现。其他人,立刻跟我们走!”
他一把拉住还有些发懵的岳铮:“带路,去你家老宅!现在!立刻!”
岳铮被陈序语气中的急迫感染,瞬间清醒过来。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他重重点头:“跟我来!”
一行人不再耽搁,迅速离开铁匠铺,翻身上马,在岳铮的指引下,朝着京城南城一个偏僻的坊市疾驰而去。
路上,陈序的大脑飞速运转。
刘管事的死,固然掐断了一条明线,但也从侧面印证了他们的调查方向是对的!对方害怕了,所以才不惜杀人灭口,阻止调查继续深入。
那么,岳崇山留下的那块铁牌,重要性不言而喻!它很可能就是引爆一切的雷管!
必须赶在对方反应过来,搜查或者彻底摧毁岳家老宅之前,找到它!
马蹄声在略显空旷的街道上回响,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约莫一炷香后,岳铮在一处荒废破败的院落前勒住了马。
“就是这里了。”岳铮跳下马,看着眼前杂草丛生、门楣歪斜的宅院,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这里是他的家,承载着他童年和少年时代所有的记忆,却也见证了他家族的崩塌和父亲的冤屈。
院门上的封条早已破损不堪,轻轻一推就掉了下去。院子里,残垣断壁,到处是蛛网和灰尘,一股霉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是灶台下面?”陈序顾不上感慨,直奔主题。
“对。”岳铮快步走向已经塌了一半的厨房,指着一个积满灰烬和碎砖的土灶,“我爹亲口说的,灶台下面。”
“韩昶,警戒!杜衡,帮忙!”陈序下令,自己则和岳铮一起,动手清理灶台周围的杂物。
泥土、碎砖、腐朽的木头……两人徒手挖掘,弄得满身污秽也毫不在意。岳铮更是像疯了一样,手指被尖锐的碎石划破也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铁牌,为父伸冤!
灶台被彻底清理开来,露出了下面的夯土地基。
“在哪里?具体位置?”陈序急问。
岳铮凭借模糊的记忆,用手在夯土上仔细摸索着:“我记得……我记得爹说是在正中间,靠墙根的位置……对,就是这里!”
他用手扒开一层松软的浮土,指尖触碰到了一块硬物!
“有东西!”岳铮声音颤抖。
陈序和杜衡立刻凑了过来。三人小心翼翼地将周围的浮土清理干净,果然,一块巴掌大小、黑黝黝的铁牌显露了出来!
那铁牌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粗糙,上面似乎刻着一些模糊的图案和纹路,因为常年埋在地下,布满了锈蚀的痕迹。
“就是它!爹说的就是它!”岳铮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双手颤抖地将铁牌捧起,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泥土。
陈序接过铁牌,入手沉甸甸的。他仔细端详,上面的图案因为锈蚀确实难以辨认,似乎是一些交织的线条,还有一个模糊的、类似于兽头的标记。
“这……这是什么?”岳铮看着铁牌,一脸茫然,“我爹留下这个,是什么意思?”
陈序眉头紧锁,翻来覆去地查看。这铁牌不像官府的制式令牌,也不像军中信物。上面的图案……他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先收好。”陈序将铁牌递给韩昶,“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立刻去找我们信得过的老匠人,用最温和的办法,清理上面的锈蚀,但绝不能损坏图案!要快!”
“明白!”韩昶郑重接过,用油布仔细包好,贴身收藏。
找到了铁牌,但谜团并未解开,反而更深了。
陈序站起身,环顾这片废墟,沉声道:“岳将军留下这块铁牌,绝不会无的放矢。它一定指向某个关键的人,或者关键的地方。我们必须弄懂它的含义。”
他看向岳铮:“你父亲当年,除了军中同僚,还和哪些人来往密切?或者,他有没有提过什么特别的地方?与这块铁牌图案可能相关的地方?”
岳铮努力回忆,痛苦地摇了摇头:“我爹常年驻守北疆,回家的时候很少……他为人古板,交友不广……特别的地方……”
他苦苦思索,突然,像是抓住了一丝微光:“等等……我记得……有一次他喝醉了,好像提起过……在京城,有一个地方,叫……叫‘泥人巷’?他说那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但有个老友住在那边……可具体是谁,他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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