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东城的街巷里疾驰,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急促如鼓点。
陈序面色沉凝,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车窗。朴宗元、黑色令牌、史弥远意味深长的眼神还在脑中盘旋,但眼下货栈的危机更迫在眉睫。对方果然狡猾,虚晃一枪,真正的目标或许是销毁证据或转移关键人物!
“再快一点!”陈序催促车夫。
就在马车拐进货栈所在的那条僻静街道时,前方传来一阵短促而激烈的打斗声,随即是几声闷哼和重物倒地的声响!
陈序心中一紧,猛地掀开车帘。只见货栈门口,韩昶带着两名行动队员,正将两个穿着粗布衣服、但动作狠辣的汉子死死按在地上,卸掉了下巴,正在捆绑。地上还躺着三四个同样打扮的人,已经没了声息。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陈大哥!”韩昶看到马车,立刻迎上来,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杀气,“你来得正好!我们刚到,就发现这伙人鬼鬼祟祟摸到货栈后门,想撬锁进去。二话不说就动手,都是硬茬子,像是专门干黑活的杀手!”
陈序跳下马车,快步上前:“杜衡呢?里面情况怎么样?”
“杜衡哥带人从另一侧包抄进去了,还没出来。”韩昶指着货栈,“这伙人只是外围清除的,里面可能还有。”
陈序点头:“留两个人守住门口,清理痕迹。其他人,跟我进去!小心点!”
货栈里面比外面看着更大,堆放着不少货箱,光线昏暗。空气中除了灰尘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像是药材又像是什么化学品的不明气味。
没走几步,就听到里面传来杜衡压低的喝令声:“放下东西!束手就擒!”
陈序和韩昶立刻循声冲过去。只见在货栈最深处一个被货箱半遮掩的小隔间里,杜衡和另外两名队员正用弩箭指着三个人。那三人当中,两人是护卫打扮,手持短刀,挡在一个穿着绸衫、掌柜模样的小老头身前。小老头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一尺见方的紫檀木匣子,脸色煞白,满头是汗。
地上还倒着一个黑衣人,胸口插着弩箭,已然毙命。
“杜衡!”陈序叫了一声。
杜衡侧头看到陈序,松了口气,但弩箭依旧稳稳对准那掌柜:“陈大哥!这老家伙想烧账册,被我们堵住了!他怀里那匣子,死活不肯松手,里面肯定是要紧东西!”
那掌柜模样的老头看到又有人来,而且是官服打扮,眼中绝望之色更浓,却把匣子抱得更紧,嘶声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擅闯民宅,还有王法吗?!”
“刑部办案!”陈序亮出腰牌,目光如刀,“你是这货栈的掌柜?叫什么名字?怀里是什么?放下!”
“我……我就是个看仓库的,什么都不知道!这……这是我东家寄存的私人物品,你们不能拿!”老头还在狡辩。
“私人物品?”陈序冷笑,对系统暗中下令:“扫描他怀中木匣,确认内部物品材质和大致形状。”
【指令确认。扫描中……扫描完成。木匣内主要为纸质文书,底部夹层有金属物品,形状类似印章或令牌,另检测到少量硫磺及硝石粉末残留。】
硫磺硝石?除了账册信物,难道还有火药相关的东西?
陈序不再废话,对韩昶使了个眼色。韩昶会意,一个箭步上前,那两名护卫还想阻挡,被杜衡用弩箭逼住。韩昶手起掌落,劈在那掌柜后颈,老头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怀里的木匣松脱。
韩昶一把抄起木匣,递给陈序。
陈序小心打开。里面果然是厚厚一叠账册和信函,纸张新旧不一。他快速翻看,心跳逐渐加快。这些账册记录的,不仅仅是之前永丰仓涉及的那些物资,还有更多!包括通过运河走私出去的盐铁、药材、甚至……隐约提及的“人口”!
而那些信函,落款五花八门,有商号,有私人,其中几封的用词和暗语,与之前“清风会”的信件风格极为相似。有一封甚至提到了“北边客人对上次的‘鹞鹰’很满意,期待更多‘雏鸟’。”
“鹞鹰”?“雏鸟”?这像是在用暗语指代某种货物或人!
陈序目光落在匣子底部,那里有一个隐秘的夹层。他小心撬开,里面果然是一枚铜制印章和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黑色铁牌。印章刻着“通源记”三个字,是个常见的商号名。但那铁牌……
陈序拿起铁牌,入手冰凉,上面刻着一只展翅俯冲的鹞鹰,线条凌厉,鹰眼处镶嵌着一点暗红的矿物,仿佛滴血。铁牌背面,刻着一个数字“玖”,以及两个模糊的异族文字。
“鹞鹰”铁牌!与信中对上了!
这绝不是大景朝的东西,风格迥异,带着浓烈的草原或北方异族气息。
“通源记……”陈序念着印章上的名字,问杜衡,“这个商号,有印象吗?”
杜衡皱眉想了想:“好像……有点耳熟。对了!之前‘泥鳅孙’提过一嘴,说‘金川商会’下面有几个挂靠的小商号,‘通源记’好像就是其中之一,主要做北边的皮货和药材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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