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血隐遁空符”光芒如同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那穿着破碎古老寿衣的凶魂,利爪几乎要触碰到我的鼻尖,它眼中惨绿的鬼火跳跃着,带着一种戏弄猎物的残忍快意。冰冷的死亡气息冻结了我的思维,我只能凭借本能,死死攥紧那张承载着最后希望的符箓。
就在符光即将彻底熄灭的千钧一发之际——
“哐当!吱嘎——!”
火车猛地一阵剧烈颠簸,似乎是经过了一段不平整的铁轨。这突如其来的、纯粹的物理震动,仿佛一颗石子投入粘稠的泥潭,瞬间打破了车厢内近乎凝固的阴气领域!
那凶魂发出一声尖锐的、带着被打扰的愤怒嘶鸣,凝实的身影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模糊和涣散!
机会!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或许是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我趁着这瞬息的空档,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张道长昏迷的车厢连接处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呃!”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仿佛是那凶魂反应过来后,隔空挥出的阴风刮过。
我顾不上疼痛,扑到张道长身边。他脸色灰败,嘴唇发紫,胸口那被黑色流火腐蚀出的伤口周围,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正在不断侵蚀他的生机。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张道长!张道长!”我摇晃着他,声音带着哭腔。
他毫无反应。
周围的温度再次开始骤降,那凶魂携带着更加暴戾的气息,缓缓逼近。其他低级怨灵也重新聚拢过来,发出令人牙酸的窃窃私语。
不能待在这里!必须离开这节车厢!
我咬紧牙关,试图将张道长架起来。但他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对于惊魂未定、体力耗尽的我来説,实在太沉。
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瞥见张道长那只紧紧攥着的、放着喇嘛骨灰和法器的布袋。我心一横,将布袋死死抱在怀里,然后抓住张道长的一条胳膊,用尽吃奶的力气,将他沉重的身体向相邻车厢的连接门拖去。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阴冷的阻力缠绕着我的双腿,耳边的低语试图混淆我的神智。怀里的喇嘛骨灰袋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异常纯净的暖意,仿佛那位牺牲的英雄,其毕生修为与慈悲念力已凝聚于这抔灰烬之中,仍在冥冥中给予着最后的庇护。
终于,我拖拽着张道长,踉跄着撞开了沉重的车厢连接门,跌入了下一节车厢。
就在我们穿过门框的刹那,身后的车厢仿佛被一层浓墨般的黑暗彻底吞噬,连灯光都完全熄灭,只剩下令人心悸的死寂和那双在黑暗中燃烧的绿火眸子,死死地盯着我们,但它似乎被某种规则限制,暂时无法跨越车厢的连接处。
我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暂时……安全了?
这节车厢的乘客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大多昏睡不醒,但至少没有那令人窒息的阴气领域。
我查看张道长的伤势,情况极其糟糕。那黑色流火仿佛有生命般,在他伤口处蠕动、蔓延。普通的医药肯定无效。
“去医院也治不好,只能找一个同行给我化煞……” 张道长昏迷前的话在我耳边回响。
同行?在这飞驰的列车上,哪里去找懂行的“同行”?
绝望再次袭来。
我看着怀中微微发热的喇嘛骨灰袋,又看了看手中那张已经彻底暗淡、仿佛变成普通旧布的“血隐遁空符”。是喇嘛的骨灰在关键时刻,又帮了我们一次吗?
不,不能全靠别人!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张道长之前教过的一些粗浅的静心法门和辨识气机的常识。我尝试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向张道长的伤口。
“嗤!”
一股冰冷、污秽、充满毁灭意念的能量瞬间沿着我那丝精神力反噬而来,冻得我灵魂都在颤抖!我连忙切断联系,冷汗涔涔。
这煞气……太凶了!远超我的想象!它不仅在侵蚀肉体,更在污染魂魄!
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目光落在喇嘛的骨灰袋上。喇嘛是修行有成的正法之士,他的骨灰凝聚了毕生修为与慈悲念力,是否蕴含着纯净的、可以克制邪煞的能量?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颤抖着手,打开布袋。里面是一个朴素的陶罐,封着口,里面就是喇嘛的骨灰。旁边是那串失去光泽的骨质念珠,和几截断裂的金刚杵。
我拿起那串念珠。触手冰凉,但仔细感知,能察觉到一丝极其内敛的、温润平和的气息。
我尝试着,将这串念珠轻轻放在张道长伤口的上方。
嗡……
念珠似乎被那凶煞之气激发,表面浮现出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金色梵文虚影。伤口处蠕动的黑气仿佛被烫到一般,稍微收缩了一下,但其凶戾程度远超想象,很快又试图反扑,与那微弱的金光僵持起来。
有效!但念珠的力量太弱,而且无主操控,无法真正驱散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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