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青铜门自行开启的轰鸣声,在死寂的墓穴中如同丧钟敲响。那道逐渐扩大的缝隙,仿佛巨兽缓缓张开的口器,喷吐出的不再是单纯的腐朽气息,而是一种粘稠、冰冷、带着强烈精神侵蚀力的绝望波动!
首当其冲的是离门最近的我。那股波动穿透了我勉力维持的道力防护,直击灵魂!眼前瞬间被无数扭曲、痛苦的幻象填满——沙场喋血、冤魂哀嚎、无尽的黑暗与冰冷的束缚……后颈那空荡荡的撕裂处更是传来钻心的剧痛,仿佛有无数冰冷的细针正在那里疯狂穿刺,试图将这个“伤口”彻底撕开,变成迎接某种存在的通道!
“清影!守住灵台!” 陈师叔(此刻我们赋予师叔陈姓)的厉喝声如同惊雷在我脑海炸响,他拼着硬抗一尊陶俑的重击,口喷鲜血,将一道更加凝实的金光拍入我的后心。一股温润却坚韧的力量暂时护住了我的心脉和识海,将那些恐怖的幻象逼退少许。
我猛地喘过气,冷汗已浸透衣背,看向那道已然洞开近半的青铜巨门。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陪葬坑或耳室,而是一个更加广阔、更加令人心悸的空间——一座巨大的地下宫殿!
手电光柱颤抖着投入其中,勉强照亮了部分景象。宫殿由巨大的黑石砌成,穹顶高悬,隐没在黑暗中。八根盘绕着诡异石雕的巨柱支撑着整个结构,柱身上的雕刻不再是仪仗,而是各种受刑、挣扎的鬼怪形象,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扑出噬人。地面上散落着更多的骸骨,有些甚至穿着不同时代的衣物,显然是数百年来前仆后继的盗墓者,他们的结局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凶险。
而在这座阴森宫殿的最深处,我们的手电光,齐齐聚焦在了一个庞然大物上——
那是一具巨大无比、通体漆黑的棺椁!
棺椁并非放在寻常的棺床上,而是被九条粗大的、锈迹斑斑的黑铁锁链,从宫殿穹顶的不同方位悬空吊起!铁链绷得笔直,仿佛在死死禁锢着棺中之物。棺椁本身材质非木非石,隐隐泛着一种吸收光线的哑光黑色,上面刻满了比青铜门上更加复杂、更加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在黑暗中,似乎还在极其缓慢地流动,如同活物。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极致煞气、王权威严以及滔天怨念的恐怖威压,正以那具黑色棺椁为中心,如同水波般一圈圈荡漾开来!我们之前感受到的所有阴煞之气,包括那些陶俑身上的,源头似乎都指向这里!
“就……就是它吗?”阿关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之前的兴奋早已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紧紧攥着那枚发过光的吊坠,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钱道友脸色铁青,死死盯着那具悬棺,嘴唇哆嗦着:“九链悬棺……黑曜石为椁……这是……这是镇尸防变的最高规格!里面的东西……怕是已经成了气候!”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黑色棺椁猛地震动了一下!
“咚!”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直接敲击在心脏上的巨响,从棺椁内部传来!整个地下宫殿都随之微微一颤,穹顶簌簌落下灰尘。
那些原本疯狂攻击我们的陶俑,在这声闷响传来的瞬间,动作齐齐一滞,眼窝中的鬼火剧烈摇曳,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召唤,它们不再理会我们,而是僵硬地转过身,面朝那具黑色棺椁,如同最忠诚的卫兵,缓缓跪伏了下去!
但它们跪伏的方向,恰好堵死了我们退回甬道的路!
前有即将苏醒的恐怖棺椁,后有跪伏却依旧散发凶煞之气的陶俑军阵。我们被彻底困在了这座地下宫殿的入口处!
“咯咯咯……咯咯……”
棺椁的震动越来越频繁,那沉闷的撞击声一声响过一声!覆盖在上面的灰尘被震落,露出了更多流淌着暗红光芒的符文。九条粗大的黑铁锁链被绷得吱呀作响,火星从锁链与穹顶连接处迸射出来!
“它……它要出来了!”阿关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要崩溃。
“不能让它出来!”陈师叔目眦欲裂,他强撑着伤势,双手急速变幻法印,口中喷出一口本命精血,混合着真元,在虚空中画出一道复杂无比的金色符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镇!”
金色符箓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化作一道流光,射向那剧烈震动的黑色棺椁!
然而,就在金色符箓即将触及棺椁的瞬间,棺盖之上,那些流淌的暗红符文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血光!一个巨大的、由血光凝聚而成的狰狞虎头虚影,咆哮着从棺盖上浮现,一口便将那金色符箓吞没!
“噗!”陈师叔如遭重创,身体剧烈一晃,再次喷出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他那倾尽全力的的一击,竟连靠近棺椁都做不到!
“师叔!”我惊呼上前扶住他。
钱道友眼神绝望,喃喃道:“没用的……这禁制……这煞气……已经成了领域……我们……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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