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货郎的厉喝如同惊雷,在我几乎被那“归墟湮灭”的恐怖法则震慑得魂飞魄散的意识中炸响!
承诺!是那个用三条命换来的、沉重无比的承诺!
时机……就是现在?!
我脑中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让我几乎无法思考。彻底封禁?连这深不可测的卖货郎都需要借助我的力量?我要怎么做?我能做什么?
“你乃‘门钥一体’!身即通道,魂即关窍!”卖货郎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仿佛在与那不断坍塌、散发出湮灭气息的“点”赛跑,“寻常法门,封不住这连接两界的根本裂隙!唯有用你这‘活着的门’本身,以其为基,以其为引,以其为……最后的锁!”
用我……做锁?!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将我这个人,我这具身体,我这特殊的灵魂,连同这块与我性命交修、煞气相连的镇煞伏魔令,一起……炼入那恐怖的裂隙之中!以其“门”的特性,反向堵死通道!以其“钥匙”的唯一性,彻底锁死内外!
这是唯一的办法?还是……他早已算计好的、利用我这特殊体质达成目的的最终步骤?!
无尽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我想起钱师叔曾经的担忧,想起这卖货郎出现得恰到好处的诡异!
“不……不可以!”我下意识地嘶吼,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想要后退。
“清影!不可!”钱道友也反应过来,目眦欲裂,想要冲过来阻止。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那卖货郎根本不容我们反对!他手中那深紫色木杖猛地往地上一顿!
“嗡——!”
一股无形却庞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场,瞬间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将我们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地!连钱道友和其他几位修为不俗的道友,都如同陷入了琥珀中的蚊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眼中充满了惊怒与绝望!
“时机已至,由不得你!”卖货郎看我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市侩和诡异,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执行计划的决然。他伸出那干枯的手指,朝着我虚虚一抓!
“呃啊——!”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硬生生从躯壳中剥离出来!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我的每一寸感知!与此同时,我怀中的镇煞伏魔令自动飞起,悬浮在我的头顶,暗金色的光芒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出来,与卖货郎的力量相互呼应!
更可怕的是,我后颈那空荡荡的撕裂处,那作为“门”的通道,在这一刻,被卖货郎的力量和令牌的煞气强行、彻底地洞开!不再是细微的缝隙,而是如同一个无形的、旋转的旋涡,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尤其是……那鬼门裂隙坍塌后形成的、散发着湮灭气息的“点”!
“不!放开她!”钱道友发出困兽般的怒吼,拼命挣扎,却无法撼动那无形的束缚分毫。阿关和其他道友也满脸骇然,无能为力。
卖货郎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他双手急速变幻着复杂到极点的印诀,口中念诵着古老而拗口、仿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咒文。那咒文每一个音节吐出,都引动虚空震荡,仿佛在编织着某种世界的规则!
悬浮在我头顶的镇煞伏魔令,随着咒文的响起,开始融化!
是的,融化!那暗金色的、坚硬无比的令牌,如同遇热的金铁,化作一滩流动的、散发着凛冽煞气与暗金光芒的液态金属!这液态金属如同拥有生命,顺着我被强行洞开的“门”的通道,朝着那散发着湮灭气息的“点”,缓缓流淌、灌注而去!
而我的身体,我的意识,则成为了这股恐怖能量流淌的“河道”,以及……即将与之融合的“基石”!
“啊啊啊啊——!!!”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苦,瞬间达到了顶峰!那感觉,就像有烧红的、沉重的、蕴含着无数征战杀伐意念的金属溶液,正强行灌入我的灵魂,灌入我生命的本源!每一寸血肉,每一缕意识,都在被这外来的、霸道无比的力量侵蚀、同化、重塑!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被那暗金色的液态金属洪流包裹、牵引,朝着那漆黑的、散发着湮灭气息的“点”飞去!
视野开始模糊,意识开始涣散。无数混乱的碎片在我脑海中飞掠——外婆在梨树下烧纸的画面,父母担忧的眼神,师傅化作金光消散的决绝,陈师叔最后的托付,白主持温润而期许的目光,钱师叔和阿关惊恐的脸,还有……这一路走来的所有恐惧、挣扎与微小的希望……
都要……结束了吗?以这样一种方式?成为封印的一部分,永恒的……“锁”?
不!我不甘心!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被那液态金属的洪流和湮灭的气息彻底吞噬的最后一刻,一股极其微弱的、却无比坚韧的意念,从我灵魂的最深处,猛地挣脱出来!
那是源自格桑喇嘛骨灰的纯净道基!那是师父和陈师叔用生命守护的传承之火!那是我莫清影,历经磨难,却始终不曾真正放弃的……求生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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