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煌的问题像一把冰冷的钥匙,试图撬开我严防死守的秘密。他浅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探究的火焰,那火焰背后是巡天司的权威与对未知毫不掩饰的渴望。
告诉他?绝无可能。
我脑海中瞬间闪过地球的景象——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那是没有灵气、没有道法的世界。若让此界修士知晓存在这样一个“不设防”的世界,后果不堪设想。哪怕只是一个筑基期修士过去,以其移山倒海之力,也足以在那个世界掀起毁灭性的灾难。我不能成为引狼入室的罪人。
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愈发冰封一片。我后退半步,与他重新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体内能量暗自提聚,袖口内的敛息符文微微发烫,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云公子说笑了。”我声音平淡,听不出丝毫波澜,“我自幼在山野长大,师尊隐居,所修功法自然与世不同。至于什么异界气息,更是无稽之谈。方才出手,不过是情势所迫,自保而已。公子若无事,我便告辞了。”
说罢,我转身欲走,没有丝毫留恋。残古丘这么大,没必要与这个过于敏锐的巡天司少年纠缠。
“且慢!”
云煌身形一晃,已拦在我身前,速度极快。他脸上那玩味的笑容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的固执。
“你撒谎。”他盯着我,语气肯定,“你的根基纯净近乎‘先天道体’,这绝非寻常山野传承能培养出来的。而且,你对抗蚀骨魔时运用的力量本质,带着一种与此方天地格格不入的‘疏离感’,这是法则层面的差异,瞒不过我的‘洞虚金瞳’。”
洞虚金瞳?看来这便是他能看穿我部分虚实的原因所在。巡天司果然底蕴深厚,一个年轻成员竟有如此天赋神通。
我心头更沉,知道简单的搪塞已无用。但无论如何,底线绝不能突破。
“云公子何必强人所难?”我眼神冷了下来,体内那融合后的能量开始加速流转,周身气息变得凛冽,“我有我的不得已,公子亦有公子的职责。今日并肩御敌之谊我记下了,但若公子执意要探听我的隐私,说不得……只好再向公子讨教几招了。”
空气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刚刚联手对敌的些许默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互不信任的僵持。
云煌看着我周身隐隐透出的、带着煞气的能量波动,眉头微蹙,似乎也在权衡。他能感觉到我的决绝,若强行逼迫,恐怕真会立刻动手。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
“窸窸窣窣……咔……咔嚓……”
一阵极其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如同无数虫豸在啃噬骨头,又像是干枯的枝叶在摩擦,从我们四周的阴影处、从那些暗红色的岩石缝隙里、甚至从脚下松软的泥土中,密密麻麻地响了起来!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阴冷,瞬间盖过了残古丘原本的风声呜咽。
我和云煌同时脸色一变,瞬间停止了对峙,警惕地背靠背站立,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只见方才那蚀骨魔化作的黑色灰烬尚未完全消散,此刻却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开始诡异地蠕动、汇聚!不仅如此,地面上那些散落的、锈蚀的兵器残骸和破碎甲胄,也仿佛被注入了邪恶的生命力,微微震颤起来,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粘稠的、如同沥青般的黑色物质!
更让人心悸的是,我们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更多、更密集的扭曲波纹!一道道细小的、不稳定的空间裂隙如同丑陋的伤疤,在空气中时隐时现,从中渗出更加浓郁的、混杂着各种负面情绪的异界气息!
“不好!”云煌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是刚才的战斗波动和蚀骨魔的死亡气息,引动了此地沉淀的万古煞气与空间乱流!它们在……孕育什么东西!或者……召唤!”
他的话音未落——
“噗!”“噗!”“噗!”
我们四周的地面猛地破开数十个小洞!一条条由锈蚀金属、破碎骨骼、黑色煞气强行糅合而成的、如同触手般的东西,猛地从地下钻出,带着腥臭的风声,朝着我们两人疯狂抽打、缠绕而来!
这些触手数量极多,速度快得惊人,而且它们似乎完全不受物理规则的束缚,能从任何角度发起攻击!
与此同时,那些空间裂隙中,也开始有模糊扭曲的阴影挣扎着想要钻出,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嚎,散发出混乱的精神污染!
危机来得太快,太诡异!
“背靠背!别被分开!”云煌厉喝一声,手中短刀再次出鞘,清冽的银光暴涨,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刀弧,斩向袭来的触手!
“嗤啦!”触手被斩断,却并未失去活力,断口处喷溅出黑色的粘液,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而断裂的部分则如同拥有独立生命般,继续扭曲着发动攻击!
我也不敢怠慢,双掌翻飞,将体内那带有破邪特性的能量催发到极致。灰蒙蒙中透着暗金纹路的掌风呼啸而出,每一次拍击,都能将一条触手打得黑气溃散,暂时失去活性。但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仿佛无穷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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