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机,往往在不经意间降临。
这天傍晚,我们难得地聚在劏房里分食着廉价盒饭,云煌突然放下那个屏幕碎裂的手机,抬头看向我们,浅金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罕见的亮光。
“找到了一个……有点特别的。”他将手机推过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本地小众论坛的帖子,发帖人语气焦急中透着一股狠厉。大意是说,他负责看管的、位于新界北的一处废弃村屋,近半个月来邪门得很,晚上不仅异响不断,前去探查的兄弟还接连病倒,胡话连篇,都说着见到了“穿红衣服的女人”。帖子最后悬赏五千块,找“有真本事”的人去处理,强调“装神弄鬼的勿扰,后果自负”。
“新界北……废弃村屋……红衣……”我喃喃念着这几个关键词,心里快速盘算。这种位于偏远地带、又带有明确凶煞传闻的地点,往往比城市里的普通阴灵要棘手得多。但相应的,酬劳也更高,而且发帖人的江湖气,或许意味着他接触的层面与我们之前遇到的普通市民不同。
“五千块。”沈师兄放下筷子,冷冷道,“倒是比洗碗值钱。”
“风险也可能更大。”云煌补充道,“发帖人不像善茬,那地方听起来也不简单。”
我权衡利弊。我们现在急需一笔像样的收入来改善处境,也需要通过处理更复杂的事件来积累“口碑”。这个单子,危险,但值得一搏。
“接!”我下定决心,“回复他,明天晚上,我们过去看看。”
云煌立刻用谨慎的措辞回复了帖子,并留下了临时手机号。不到十分钟,电话就打了过来。对方声音粗哑,确认了我们就是论坛回复的人后,言简意赅地约定了明晚碰头的时间和地点,并再次警告“别耍花样,不然有你们好看”,随即挂断了电话。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
第二天,我们做了些准备。我用剩下的钱买了些朱砂(中药店有售)、品质稍好的黄纸,由云煌凭借记忆刻画了几道基础的驱邪、静心符箓,虽然威力远不如从前,但聊胜于无。沈师兄则再次穿上了那身撑场面的西装,只是眼神比以往更加锐利,仿佛一头被束缚已久、即将踏入猎场的猛兽。
夜幕降临,我们乘坐颠簸的巴士,又步行了一段荒僻的乡间小路,终于抵达了约定的地点——一条荒草丛生的村口。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胳膊上纹着狰狞图案的壮汉已经等在那里,嘴里叼着烟,眼神不善地打量着我们。
“就你们三个细路仔(小孩子)?”他吐出一口烟圈,满脸怀疑,“阿公是不是搞错了?”
“有没有搞错,看了才知道。”沈师兄上前一步,根本懒得废话,直接问道,“地方在哪?”
他那股子冷冽的气势倒是镇住了壮汉几分。壮汉狐疑地看了我们几眼,最终还是掐灭烟头,闷声道:“跟我来。”
他带着我们穿过荒废的村落,七拐八绕,来到一栋孤零零矗立在坡地上的二层破旧村屋前。村屋外墙斑驳,窗户破损,院子里长满了及腰的野草,一股浓郁的阴湿腐朽气息扑面而来。更让人不舒服的是,即使在夜色中,也能隐约感觉到那屋子仿佛在散发着一种不祥的、暗红色的微光——那是浓郁煞气凝聚到一定程度后的显化!
“就是这里了。阿公说了,事情办成,钱一分不少。”壮汉指了指屋子,自己却停在院门外,显然不敢进去,“我在外面等你们。”说完,他找了个相对干净的石墩坐下,又点起一根烟,眼神警惕地看着屋子。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迈步走进了荒草丛生的院子。
一踏入院子范围,温度骤降,仿佛一步从初夏跨入了深秋。空气中那股阴冷湿黏的感觉更加明显,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血腥气。
“好重的怨气和血煞。”云煌低声道,神色凝重。他手中的一枚驱邪符已经开始微微发烫。
沈师兄目光扫过整栋屋子,最后锁定在二楼一扇完全漆黑的窗户上:“源头在上面。”
我们推开虚掩的、吱呀作响的木门,走进一楼。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些破烂的家具和厚厚的灰尘。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仿佛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沿着摇摇欲坠的木楼梯走上二楼,刚踏上走廊,异变陡生!
“嘻嘻……嘻嘻嘻……”
一阵空灵而诡异的女子笑声,毫无征兆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起来,忽左忽右,飘忽不定,听得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走廊尽头的房门“砰”地一声自动打开!一股强烈的、带着血腥味的阴风从中呼啸而出!风中,一个模糊的、穿着破烂猩红嫁衣的身影缓缓飘了出来!她低着头,长发遮面,双手指甲乌黑尖长,周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如同黑色丝带般的浓稠煞气!
“扰吾清静……死……”
充满怨毒的精神意念如同潮水般涌来,伴随着强烈的恐惧幻觉,试图侵蚀我们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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