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旅馆的房间狭窄而陈旧,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古怪气息。沈师兄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呼吸微弱而急促,那暗紫色的晶体被他无意识地紧握在胸前,散发着不祥的、微弱的光芒。他体内两股力量的冲突似乎并未完全平息,偶尔会让他身体微微抽搐,眉头紧锁,仿佛在经历着无声的痛苦挣扎。
云煌坐在床边,浅金色的瞳孔专注地凝视着沈师兄。他伸出双手,悬停在沈师兄身体上方,指尖萦绕着极其微弱的、带着安抚和疏导意味的清光。他不敢动用太多灵力,此界灵气稀薄,恢复困难,而且沈师兄体内情况复杂,贸然输入大量异种能量可能会适得其反。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沈师兄自身残存的元气,疏通那些因力量冲击而郁结的经脉,并用自身温和的灵力滋养其受损的脏腑。
这是一个精细而耗神的过程。云煌的额头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眼神专注,动作稳定,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斗。
我看着他们,心中忧虑重重。沈师兄的状况不容乐观,而青云子那边……
“我必须去一趟青云观。”我下定决心,对云煌说道,“看看道长是否回来了,或者……那里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你留在这里照看师兄,务必小心。”
云煌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他知道这是必要的。“小心。若有不对,立刻退回。”他沉声叮嘱。
我点了点头,换上之前买的深色运动服,将兜帽拉起,遮住大半面容,又将那枚已经出现裂纹的林老大夫所赠玉符贴身藏好,深吸一口气,离开了旅馆。
外面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阴沉。我避开主干道,穿行在九龙城寨错综复杂、霓虹闪烁的狭窄巷道里,感受着周围喧嚣而混乱的市井气息,与之前在墟界缝隙中的死寂毁灭形成了鲜明对比,恍如隔世。
搭乘了几站巴士,又步行了一段山路,我再次来到了那座位于山麓、青瓦白墙的青云观。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沉。
道观依旧古朴宁静,但大门却紧闭着,门上没有上锁,却隐隐透出一股不寻常的寂寥气息。观外那几棵参天古木似乎也失去了些许生机,叶片在细雨中无精打采地垂着。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贸然推门,而是绕到道观侧面,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墙角,集中精神,将“钥匙”本源的感知力如同无形的触须般,小心翼翼地探入观内。
感知所及,一片空荡。
前院、大殿、厢房……空空如也,没有青云子的气息,也没有任何道童或香客。静室里残留着一些淡淡的灵力波动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腥气!正是青云子受伤后留下的!
他真的没有回来!或者说,回来过,但又离开了,而且离开得似乎很匆忙?
我不死心,感知力继续向内延伸,探索着那些可能隐藏秘密的角落。终于,在青云子平时打坐的静室蒲团下方,我感应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被刻意封印的能量波动!
有东西!
我观察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身形轻盈地翻过院墙,落入观内。院子里落叶未被清扫,更印证了此地已无人打理。
我快步走入静室,来到那个蒲团前。蹲下身,仔细感知。封印的手法很精妙,若非我的“钥匙”本源对能量结构极其敏感,根本难以察觉。
我尝试着调动一丝微弱的灵力,模拟着青云子之前展现过的道门气息,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个封印。
“波……”
一声轻响,封印如同水泡般破碎。蒲团下方的青砖悄然滑开,露出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没有他物,只有一枚小巧的、温润剔透的青色玉简。
我拿起玉简,触手微温。将一丝神念探入其中。
顿时,一段清晰的信息流涌入我的脑海:
“三位道友钧鉴:”
“贫道侥幸未死,然伤势颇重,仇敌已至,不得不暂避锋芒,归期难料。此前承诺之身份文牒,已备好,存放于观后第三棵古槐树下石兽口中,以作酬谢,望妥善用之。”
“墟界所得晶体,干系重大,牵扯上古秘辛及此界未来气运,望沈道友谨慎炼化,善用其力,或可成为尔等归乡之契机,亦可能招致弥天大祸,切记,切记!”
“界域壁垒日渐薄弱,异动频生,恐有大变将至。贫道需前往一处秘地求证一事,若……若贫道一年内未归,且界域通道显化于昆仑之巅或百慕之渊,则大劫将至,望三位早作打算,或可凭晶体之力,觅得一线生机。”
“前路艰险,各自珍重。”
“青云子,留字。”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
我握着那枚尚带余温的玉简,心神剧震!
青云子果然没死!但他伤势沉重,而且有仇敌找上门,被迫隐匿!他兑现了承诺,准备好了身份文牒!但他留下的信息,却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惊人!
那暗紫色晶体,竟然牵扯到上古秘辛和地球未来的气运?甚至可能成为我们回归的契机?但同时,也可能是灾祸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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