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休整,在落魂山这片劫后余生的死寂之地悄然流逝。
这三日,我们几乎未曾合眼,全身心沉浸在适应和掌控体内那暴涨的力量之中。
沈师兄寻了一处背风的山坳,周身煞气缭绕,暗紫色的光芒时隐时现。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强行催动古神煞晶,而是尝试着以自身金丹为引,如同驯服烈马般,引导着晶体内部那股狂暴的战神煞气与自身元气缓慢交融。期间,他偶尔会挥出一拳,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暗紫拳影破空而出,将远处一块硕大的山石无声无息地湮灭成齑粉,对力量的掌控显然精进了许多。
云煌则更像一个大地聆听者。他常常静坐于一地,双目微阖,周身那层淡薄的、带着龙威的清辉与脚下山峦产生着若有若无的共鸣。有时,他会突然睁开眼,浅金色的瞳孔望向某个方向,低声道:“那边……地气有些淤塞,似乎有阴物盘踞过。”他对地脉的感知越发敏锐,甚至能隐隐调动一丝微薄的地脉之力,在身前凝聚成一面看似脆弱、实则坚韧的土黄色光盾。
而我,进步的方向最为奇特。我不断尝试着调动钥匙本源,去“触摸”和“理解”周围的空间。从一开始只能引起周身空气的微弱涟漪,到后来,我心念集中之处,空间会如同水波般产生明显的扭曲,虽然还远达不到穿梭的程度,但已经能轻微偏转袭来的能量或物理攻击。更让我惊喜的是,随着道体彻底稳固,我对空间结构的“脆弱点”感知得越发清晰,仿佛本能一般。
岑老大多数时间都在调息恢复,偶尔会睁开眼,目光扫过我们,微微颔首,却并不多言。他的气息依旧有些虚弱,但那根紫色木杖始终不离手,仿佛与他的生命本源相连。
第三日傍晚,夕阳的余晖勉强穿透稀薄的雾气,给这片荒山镀上了一层凄艳的橘红色。我们围坐在一小堆篝火旁(燃料是云煌催生出的干燥藤蔓),火光映照着彼此略显疲惫却眼神晶亮的脸庞。
“感觉如何?”岑老喝了口水,缓缓问道。
沈师兄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如臂指使、凝练了数倍的力量,沉声道:“煞晶已初步驯服,可调用其三成威能,反噬之力大减。”
云煌指尖萦绕着一缕土黄色的地脉之气,轻声道:“与此地龙脉感应强了一丝,可借用的地气更多了些,防御和感知有所提升。”
我则尝试着让指尖前方一小片空间微微折叠,使得篝火的光芒在那里产生了奇异的折射,说道:“短距离空间移动还无法做到,但已经能初步影响局部空间结构,算是……多了些保命和干扰的手段吧。”
岑老点了点头:“不错。修行之道,根基为重。你们此番机缘,算是打下了不错的底子。但要应对接下来的挑战,还远远不够。”他的目光投向西南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片被称为“迷雾鬼谷”的凶险之地。
“岑老,”我忍不住问道,“那迷雾鬼谷,除了毒瘴和鬼影,还有什么特别的危险吗?您说的阴属性‘源初之物’,又是什么?”
岑老用木杖拨弄了一下篝火,溅起几点火星,沉吟道:“迷雾鬼谷,顾名思义,终年被奇异毒瘴笼罩,此瘴非比寻常,不仅能腐蚀肉身,更能侵蚀神魂,寻常避毒丹效果甚微。其内空间结构扭曲,容易迷失方向,更有一种被称为‘蚀魂幽影’的诡异存在,无形无质,专食生灵魂力,极难防备。”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那阴属性‘源初之物’……据残卷记载,疑似与上古某位执掌‘冥寂’或‘玄阴’法则的大能有关。可能是一缕不散的先天阴气,也可能是一件蕴含死亡道韵的残破神器,甚至……是一具被特殊封印的古尸。具体为何,需得亲至方能知晓。但无论如何,能与‘源初’二字沾边,绝非凡物,其所在之地,必有大凶险,亦可能有大机缘。”
古尸?残破神器?我们都听得心头一紧,这听起来比落魂山的灵韵之眼还要诡异危险数倍。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那毒瘴和蚀魂幽影?”云煌关切地问,他的龙裔血脉对这类阴邪之物似乎天生敏感且排斥。
岑老从木匣中取出几个小巧的玉瓶,分给我们一人一个:“这是‘清灵涤魂丹’,以万年温玉髓混合数种阳属性灵草炼制,能暂时抵御毒瘴对神魂的侵蚀,但对肉身的防护效果一般,还需依靠自身元气支撑。至于蚀魂幽影……”
他看向我:“小影子,你的钥匙本源,对空间和能量波动感知最强,需由你时刻警惕,一旦发现周围空间有异常阴性能量凝聚,立刻示警。沈道友的煞晶之力至阳至刚,对这类魂体阴物有极强的克制作用,可作为主攻。云小友的地脉之气中正平和,可凝聚‘地脉守护’光环,一定程度上削弱幽影的攻击,并为大家提供一定的防护。”
他又补充道:“进入鬼谷后,跟紧老夫,切勿随意触碰任何看似不寻常的东西,尤其是与水、与阴影相关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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