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踏入银色漩涡的瞬间,仿佛从坚实的陆地跃入了汹涌的、充满碎冰的激流。并非物理上的冲击,而是空间层面的剧烈颠簸与撕扯感!耳边是无声却震撼灵魂的轰鸣,眼前是疯狂闪烁、难以名状的光影与色块,身体仿佛要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方向截然不同的力量扯碎!
“稳住心神!灵力护体!跟紧!” 岑老的喝声透过混乱直接传入脑海,带着一种镇定的力量。
我强忍着眩晕与不适,将钥匙本源的力量最大限度覆盖全身,如同在狂暴海洋中为自己套上一层脆弱的潜水服,努力感知着周围的空间流向,试图寻找相对稳定的“流线”。沈师兄周身暗红煞气爆发,形成一层粘稠的护罩,硬生生顶住了大部分空间撕扯。云煌的淡金色龙气则如同灵蛇般缠绕周身,带着一种奇异的“滑”性,巧妙地偏折开部分乱流。岑老的紫色木杖绽放出凝实的紫光,如同一盏定风灯,为我们指引着前方——那条在进入前被我隐约感知到的、蜿蜒于巨大骨骸之间的狭窄“小径”。
视野渐渐适应了这种混乱。我们确实身处一个难以用常理度量的巨大空间。头顶没有天空,脚下没有大地,只有无尽延展的、破碎的、折叠的“层面”,各种光怪陆离的色彩和光影在其中流淌、碰撞、湮灭。而在这空间的各个“层面”上,那些在感知中已经无比震撼的巨大骨骸,此刻以肉眼直接目睹,带来的冲击更是难以言喻。
左侧不远处,一截断裂的、直径超过十米的暗金色龙骨,如同倒塌的山岭般横亘在两个空间褶皱之间,断裂处闪烁着点点金色的、尚未完全熄灭的法则火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与悲凉。右前方,一只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只剩骨架的禽类爪子,五指如钩,深深嵌入一团凝固的、如同黑色沥青般的能量团中,爪骨晶莹剔透,却布满了细密的、仿佛被极致高温灼烧过的裂纹。更远处,隐约可见一具半身嵌入扭曲空间壁的巨人颅骨,眼眶空洞,却仿佛仍有冰冷的目光在凝视,其额头上有一个巨大的、边缘规则得不像自然形成的贯穿伤。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味道”:陈腐的死亡气息、各种能量残留的“余韵”(有的灼热,有的冰寒,有的充满侵蚀性)、以及一种更加抽象、更加令人不安的——“时间”与“法则”被粗暴搅动后留下的“疤痕”感。
我们脚下的“小径”,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一条由相对稳定的空间碎片、凝固的能量流以及一些较小骨骸碎片勉强“铺”成的、宽不过两米、不断明灭闪烁的脆弱通道。它像一条发光的细线,蜿蜒穿行在这些顶天立地的骨骸巨构之间,下方是深不见底、光影变幻的虚空,两侧时而掠过凝固的能量风暴,时而擦过巨大骨骸边缘那锋利如刀的断骨。
“走!别停下!别触碰任何骨骸和周围的能量团!” 岑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走在最前面,紫色木杖的光芒如同探照灯,不断扫描着前方小径的稳定性和潜在危险。
我们不敢有丝毫大意,收敛所有气息,将速度提升到能在这种环境下保持平衡的极限,沿着小径快速前行。每一步都需极度精确,因为小径本身也在微微起伏、扭曲,有时甚至需要跳跃过突然出现的、横亘在路上的细小空间裂缝。
行进了约莫数百米(在这种地方,距离感极其模糊),暂时没有遭遇活物攻击,但环境的凶险已足够致命。一次,沈师兄为了躲避侧面突然膨胀的一团暗红色能量雾霭(那雾气散发着销蚀灵魂的恶臭),脚步稍微偏了半分,脚下的小径边缘立刻崩塌了一小块,碎石和凝固的能量块坠入下方虚空,瞬间被混乱的空间乱流绞得粉碎。沈师兄反应极快,煞气喷涌,强行在空中扭转身形,险之又险地落回小径中央,脸色也有些发白。
另一次,小径前方被一片缓缓飘过的、半透明的“时空蜃景”遮挡。那蜃景中似乎重复上演着某个古老战斗的碎片:一道璀璨的剑光划过,一只巨爪破碎,怒吼与悲鸣隐约可闻。我们不敢穿越蜃景,生怕被卷入那段凝固的时空碎片,只能紧贴小径边缘,等待它缓缓飘过。蜃景边缘散逸出的能量余波,让我的钥匙本源剧烈预警,仿佛稍一触碰,就会被拉入万劫不复的时间乱流。
压力、紧张、对未知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每个人的心脏。
就在我们穿过一片由无数细小飞禽类骨骸碎片堆积而成的“骨丘”区域时,异变陡生!
那“骨丘”看似死寂,但当云煌经过其边缘,他体内稀薄的龙气似乎无意中触动了什么。骨丘深处,猛然亮起两点幽绿色的、充满怨毒与饥饿的火光!
“咔啦……咔啦……”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响起,骨丘剧烈涌动,无数细小的骨骸如同受到召唤般汇聚、拼接,眨眼间形成了一只体型堪比大象、完全由各种鸟类骨骸胡乱拼凑而成的骨鸟怪物!它没有血肉,只有森森白骨,眼眶中燃烧着幽绿魂火,尖锐的喙部和爪子上残留着干涸的黑色能量痕迹,双翼一振(尽管大部分翼骨残缺),竟卷起一股混杂着骨粉和阴冷死气的旋风,朝着队伍中段的云煌猛扑过来!速度奇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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