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办公室门走进去,通宵开车的后遗症全涌了上来,脑袋像裹着层棉花,晕乎乎的,脚下也发飘。
我把包往椅子上一扔,趴在桌上缓了半分钟,才摸出手机给东发消息:“到单位了,魂还没归位。”
他秒回:“忙吗?不忙就趴着睡会儿。”
“还好,”我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下午有听证会,材料差不多了,再顺顺就行。等10点半你们比赛开始,我就切换成观赛模式。这一个多小时先战斗一下。”
“比赛我不上,”他回得很快,“你实在困就睡,别硬撑。”
“那哪行,”我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关乎晋级呢,得盯着。放心吧,我撑得住。”
打开电脑整理材料,眼睛却总往体育APP的推送界面瞟。十点半一到,手机“啪”地点进直播页面。上海队对陈静俱乐部的比赛已经开始。
双打后子豪穿着黑色比赛服站在球台边,对手是周雨。
“子豪加油啊。”我端起桌上的黑咖啡灌了一口,苦得直皱眉。
这局打得格外胶着。子豪明显拼得很凶,正手进攻又快又狠,好几次把周雨逼到挡板边。但周雨经验老道,总能在被动中找到反击机会,比分咬得死死的。我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看到子豪救起一个看似不可能的球时,差点拍响桌子。
第一局子豪11比9险胜,我松了口气,刚想发消息夸他,就见周雨调整了战术,第二局以11比6扳回。接下来的两局,两人你赢一局我赢一局,打到决胜局时,我手心全是汗。
决胜局子豪一度领先三分,可周雨硬是追了上来。最后几分,子豪的体力明显跟不上了,跑动时脚步发沉,最终8比11输了。他弯腰捡球的动作顿了顿,走到网前和周雨握手时,肩膀有点垮。
“打得真好。”我对着屏幕小声说。虽然输了,但每一分都拼尽了力气,看得人心里又热又酸。
中午去食堂随便扒了两口饭,回到办公室时,比赛已经结束,上海队赢了。我给东发消息:“赢啦!我先睡会儿,顶不住了。你也回酒店歇着。”
没等他回复,我就瘫在折叠床上睡着了。梦里全是白色的乒乓球,子豪和东在球台上来回跑,东打完还在旁边笑,说“你看你困的”。
被闹钟吵醒时,两点半了。我揉了揉发麻的胳膊,给东发消息:“醒了,去开听证会啦。”
听证会在三楼会议室,来的都是人民监督员和当事人。我坐在主持席上,清了清嗓子:“今天主要针对王某申请的监督案件进行听证……”一开始还有点困,说到案件细节时,脑子慢慢清醒了。监督员提的问题很尖锐,我一一作答,偶尔翻看提前准备的材料,确保每个数据都准确无误。
结束时快五点了,走出会议室才看手机,东发了好几条消息,还有两张照片。点开一看,心突然软软的——照片里,东穿着灰色T恤,怀里抱着个一岁多的小宝宝,小孩揪着他的衣领,他低头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温柔得不像话。
“辣辣带孩子来酒店了,”他的消息跟着进来,“就在福建住,离得近。”
辣辣是他以前的队友,回省队后定居福建了。
我盯着照片看了好久,东抱着孩子的姿势有点生涩,却小心翼翼的,手掌托着宝宝的屁股,生怕摔着。那一瞬间,突然觉得他身上有了种说不出的温柔,是赛场上看不到的、属于“东”而不是“樊振东”的样子。
车子拐进小区那条熟悉的路时,天已经擦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把树影拉得老长,落在挡风玻璃上,晃晃悠悠的。
我腾出一只手,拨通了东的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起来。
“到哪儿了?”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带着点刚吃完饭的慵懒,背景里安安静静的,估计辣辣他们已经走了。
“刚进小区,马上到楼下了。”我打了把方向盘,把车停进车位,“你呢?累不累?陪小宝宝玩一下午,肯定比打场比赛还累吧?”
他在那边笑出了声:“还行,那小家伙不认生,揪着我衣服不放,跟个小挂件似的。你是不知道,他抓我头发的时候,那劲儿比训练时的赵子豪还大。”
我想象着他被小宝宝揪着头发龇牙咧嘴的样子,忍不住笑:“谁让你招他喜欢呢。对了,你吃饭了吗?”
“刚吃了酒店的晚餐,还行,就是没你做的好吃。”他总能把情话裹在日常里说,听得我心里暖暖的,“你呢?晚上打算吃什么?”
“不知道呢,”我解开安全带,趴在方向盘上,突然觉得浑身都松了劲儿,“可能太累了,没什么胃口。回去叫个外卖得了,随便吃点就行。”
“别随便对付,”他语气认真起来,“叫个热乎的,比如粥或者汤面,不然胃该不舒服了。”
“知道啦,樊老爸。”我故意学我爸平时训我的语气,“你赶紧收拾行李吧,明天还得赶高铁回广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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