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走到小区停车场,东爸拎着最沉的两个礼盒放在尾箱后,径直走向驾驶座,东妈则自然地绕到副驾那边。
东伸手替我拉开车门,低声说:“来,我们坐后面。”
我刚坐稳,东就跟着坐了进来,顺手关上车门。后座空间宽敞,他挨着我坐下,膝盖偶尔会碰到一起。东爸发动车子时,东妈从前面回过头,笑着往我手里塞了袋话梅:“路上解闷。”
“谢谢阿姨。”我刚剥开一颗放进嘴里,东就凑到我耳边,热气拂过耳廓:“我们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副驾只坐老婆。”
我愣了一下,看向前面——东爸正抬手替东妈调整了下遮阳板,动作自然得像呼吸。东妈嗔怪地拍了下他的手背:“我自己来,你每次都调不对,我自己才知道什么角度能挡到太阳”东爸没说话,嘴角却悄悄扬着。
“看,”我也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人家说,看男朋友爸爸怎么对妈妈,就知道他以后会怎么对我。叔叔这表现,给你赢了满分啊。”
他低低地笑起来,肩膀轻轻震动,伸手在我手背上捏了捏:“那我得努力,不能给我爸妈丢脸。”
车缓缓驶出小区,东妈正跟东爸聊起昨晚炖的汤,东爸时不时应一声,偶尔从后视镜里看我们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笑意。
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东的侧脸上,他正低头看着手机,手指飞快地打着字,大概是在跟我爸妈说快到了。
从广州到深圳的高速上,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倒退,东妈打开车载音响,放着舒缓的粤语老歌。她跟着旋律轻轻哼着,东爸偶尔会接一两句,调子不算准,却透着股自在。
“语琦,”东妈回过头,“之前你说的你爸妈爱吃的那几样点心,我让你叔叔特意去老字号排队买的,一会儿你先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谢谢阿姨,太麻烦你们了。”我心里暖烘烘的。
“麻烦什么,”东妈摆摆手,“上次你带的茶叶,你叔叔爱喝得很,这次正好换着来。”
东在旁边拆了包坚果,挑出几颗我爱吃的巴旦木,剥了壳递到我嘴边:“张嘴。”
我下意识地含住,东妈在前面看见了,笑着打趣:“哎哟,我们东东现在可真会疼人,以前在家,剥个橘子都嫌麻烦。”
东的耳尖红了红,没说话,又剥了一颗塞给我。东爸咳了一声,慢悠悠地说:“男孩子嘛,遇到想疼的人,自然就会了。”
“爸,”东忍不住开口,“您就别跟着起哄了。”
“我这是说实话。”东爸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小时候跟隔壁家孩子抢玩具,非说‘我的东西凭什么给别人’,现在呢?连零食不都给语琦了?”
我看着东手里的坚果,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你小时候这么霸道啊?”
“那是不懂事。”他挠了挠头,“后来跟高远、启豪一起练球,才知道分享比独占有意思。”
车在服务区停下休息时,东爸去买水,东妈拉着我站在树荫下,小声说:“语琦,东东这孩子有时候说什么自己大男子主义,其实心细着呢。你们俩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我点点头,看着不远处东正帮东爸拎着水过来,阳光落在他们父子俩身上,身影重叠在一起,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真好。
车驶进深圳南山区时,周围的街景渐渐熟悉起来。路过小时候常去的那家糖水铺,门口依旧排着队;拐过街角,是中学时放学必经的书店,招牌换了新的,却还是那扇玻璃门。
“快到了吧?”东妈看着窗外,语气里带着点期待。
“嗯,前面那个路口拐进去,再走三分钟就到了。”我指着前方,喉咙突然有点发紧。
其实上海回深圳很方便,可忙着工作、忙着陪东,好像很久没这样慢慢看过家门口的路了。
那家开了二十年的肠粉店还在,老板娘正站在灶台前忙碌,蒸汽氤氲了她的身影;小区门口的保安换了人,却还是像物业要求的,对着每辆车敬礼。
眼眶不知不觉就热了,我别过头,假装看窗外,肩膀却被轻轻碰了一下。东握住我的手,掌心暖暖的,他没说话,只是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
我转过头看他,他的眼神很温柔,像含着一汪水,映着我的影子。“想家了?”他轻声问。
我点点头,声音有点哽咽:“嗯,突然觉得……好像很久没好好陪我爸妈了。”
“之前我们是回来少了。”他笑了笑,指腹擦过我微红的眼角,“以后我们常回来。或者接叔叔阿姨去上海住。”
车拐进熟悉的小区,停在楼下时,我看见我家阳台上晾着的我的睡衣,我知道爸妈在迎接我回家。心里那点翻涌的情绪突然就落定了,像船终于靠了岸。
车刚停稳,楼道门就开了。我爸妈快步走出来,脸上堆着笑,我妈手里还擦着手,大概是刚在厨房忙完。
“叔叔阿姨!”东先下了车,笑着迎上去,东爸东妈也跟着下来,双方家长见面,热络地握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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