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时已近凌晨三点,客厅里只剩下电视屏幕的光亮。爸妈熬不住困意,比赛结束洗漱后就嘱咐我:“别等太晚,东肯定会给你发消息的,早点睡。”便轻手轻脚进了房间,随着门轴“咔嗒”一声轻响,客厅彻底静了下来。
我把电视声音调成静音,屏幕里正回放东第四盘逆转法尔克的画面——他侧身反拉时的爆发力、关键分上的沉稳眼神,明明是赢球的镜头,我却看得鼻子发酸。刚才比赛时的不安还没散,总觉得他今天的背影藏着说不出的疲惫,可又没法立刻问清楚,只能盯着屏幕里他的身影发呆。
茶几上的薯片袋还开着口,可乐早已没了气泡,我却一口没动。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偶尔有晚归的汽车驶过,灯光短暂地照亮客厅,又很快消失。我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手机攥在手里,屏幕亮了又暗,始终没等到那条期待的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电视里的回放已经又循环到东和阿吉雷的对局,我看着他失误后皱眉头的样子,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屏幕——好像这样就能碰到他,告诉他别难过。其实我也知道,他不是输不起的人,可就是心疼,心疼他失眠后还要拼比赛,心疼他面对突发状况时的仓促应对。
凌晨四点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咚咚咚”的名字,还有一条未读消息:“樊太太,我没事,俱乐部司机现在送我去法兰克福机场了,我要回来了。”
短短一句话,我盯着看了三秒,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之前所有的不安、担心、心疼,好像都在看到“我要回来了”这五个字时,化成了委屈又激动的泪水。我没顾上擦眼泪,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他的电话,怕吵醒爸妈,赶紧起身走到阳台,轻轻带上玻璃门。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旅途的疲惫,却依旧温柔:“樊太太,还没睡啊?”
“你……你终于要回来了。”我哽咽着,话都说不完整,眼泪砸在阳台的瓷砖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东明显愣了一下,语气更软了:“怎么哭了?是不是担心我?比赛输了没关系,我状态调整过来了,别难过。”
“我不是难过输比赛,”我吸了吸鼻子,“我是……我是听到你说要回来,太开心了。这一个多月,我天天算着你回来的日子,刚才看你比赛,总觉得你不对劲,又没法问,心里慌得很。”
东轻声笑了笑,声音里带着点无奈:“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其实就是昨天失眠有点影响状态,加上对手确实没接触过,没准备好,不是别的事,别瞎想。”
“真的吗?”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真的,”他说,“现在要去机场了,一想到能见到你,我就一点都不觉得累了。”
“你怎么还不睡啊?都四点了,明天不是还要去机场接我吗?”东又问,语气里满是心疼。
“听不到你的声音,我睡不着。”我小声说,又赶紧补充,“才不是想你想的,就是……就是习惯了睡前跟你说说话,突然不说,有点不习惯。”
东笑着拆穿我:“笨蛋,明明就是没有我在身边睡不着,还嘴硬。之前跟你视频,你还说我不在家,你一个人睡大床,睡得可香了。”
“本来就是!”我嘴硬到底,“你不在,我想怎么翻身就怎么翻身,不用跟你抢被子,也不用被你挤到床边。”
“哦?是吗?”东故意拖长声音,“那我回去之后,睡客厅沙发怎么样?正好不挤你,你还能继续‘自由翻身’。”
我立刻急了:“不行!冬天都快到了,沙发那么冷,你感冒了怎么办?再说了,你得给我暖被窝,我脚总冰凉,你抱着我才能暖和。还有,我要抱你的小肚小肚睡,软乎乎的,比抱枕还舒服。”
东笑得更欢了:“合着我就是个暖被窝的工具人,还附带小肚抱枕功能?”
“不然呢?”我故意逗他,“你以为我让你睡卧室是干嘛的?就是为了让你给我暖被窝、当抱枕。你回来之后,不许抢我被子,你有次把被子全裹走,我冻得半夜醒过来,还没跟你算账呢!”
“那是意外!”东赶紧辩解,“我那是睡得太沉了,不是故意的。这次回去,我把被子让给你,我盖小毯子,行了吧?”
“不行…分被子睡也不行,分被子,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分床了?!反正不行!”
“好!那我就抱紧樊太太睡,抱的紧紧紧紧的,紧到你要推开我说让我喘口气!”
“听着先啊,你训练累了躺床上就立马睡着,现在说那么多…,”我又想起什么,“还有,你睡觉不许打呼,上次你打呼吵得我睡不着,我叫醒你又不是,不叫你又不是。”
东无奈地说:“我什么时候打呼了?那是你听错了,是窗外的风声!”
“就是你打呼!”我坚持,“等你回来,我录下来,让你自己听!我要留下证据!”
“樊太太你那是职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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