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归墟使者”盯上的感觉,如同背后始终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李不凡变得格外警惕,连下楼取个外卖都要先开灵觉扫视一圈。官方那边的“重点观察”也并非虚言,他隐约感觉住所附近多了些陌生的“眼睛”,大概是陈明派来“保护”兼“监视”的人。
平静(且提心吊胆)的日子过了不到三天,新的麻烦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循迹而至。
这天傍晚,李不凡正在家里对着镜子练习驱邪诀,门铃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响起来,急促得让人心慌。他透过猫眼一看,外面空无一人。但灵觉却敏锐地捕捉到一股阴邪、粘稠的气息盘踞在门外,带着浓郁的南洋巫术特有的诅咒味道。
“来了。”胡三太爷的声音带着一丝预料之中的冷意,“是那个炼制古曼童的降头师,来讨债了。”
李不凡心头一紧,掐好驱邪诀,猛地拉开房门。
门外并没有人影,只有地上放着一个用芭蕉叶包裹、缠绕着黑线红绳的诡异包裹,散发着一股混合了草药、尸油和腐烂气味的恶臭。包裹上方,悬浮着一只眼睛血红、羽毛漆黑的乌鸦,正用毫无生气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那乌鸦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鸟叫,而是一个干涩、苍老、充满怨毒的男人声音,用的是口音古怪的中文:
“坏我法宝……伤我灵童……小辈……你该死!”
“此乃‘尸降包’,触之即中‘阴尸咒’,七日之内,血肉腐烂,化为行尸!”
“若要解咒……三日之内,携百万现金,至城西乱葬岗磕头谢罪……否则……桀桀桀……”
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那乌鸦“嘭”地一声炸成一团黑雾,消散在空中。只剩下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包裹留在原地。
李不凡脸色难看,这威胁直白而恶毒。他能感觉到那包裹蕴含的诅咒力量极其强烈,远超之前的古曼童。
“老胡,能搞定吗?”
“麻烦。”胡三太爷语气凝重,“南洋降头术诡谲,专攻肉身与魂魄,与此间道法迥异。此咒已成,气机锁定于你。强行摧毁包裹,诅咒会立刻爆发。需以特殊手法化解。”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陈明。
“李不凡,你门口的东西,我们监测到了高强度的诅咒能量波动。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的人正在路上,会进行专业处理。”陈明的语速很快。
“专业处理?你们有懂降头术的?”李不凡诧异。
“协会吸纳了各方面的人才。”陈明没有细说,“另外,关于你上次汇报的‘归墟’线索,我们有重大发现。处理完门口的麻烦,我们需要立刻谈谈合作的事情。”
几分钟后,两个穿着类似防化服、戴着特殊面具的人员赶到,他们动作麻利地用特制的金属容器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尸降包”收走,并在李不凡门口和楼道喷洒了一种带有清香气味的药水,驱散了残留的邪气。
虽然包裹被收走,但李不凡并没有感到轻松。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如同附骨之疽的气息已经缠绕在他身上,正是那“阴尸咒”。它像一颗定时炸弹,在不断侵蚀他的生机。
“感觉怎么样?”陈明的声音从还未挂断的电话里传来。
“不怎么样,那玩意儿好像已经沾上我了。”李不凡感受着体内那股挥之不去的阴寒,脸色发白。
“坚持住,我们的人正在分析诅咒构成,寻找破解方法。现在,说正事。”陈明语气严肃,“我们锁定了一个活跃在本地的邪修团伙,他们利用邪术进行诈骗、勒索,甚至可能与几起离奇死亡案有关。更重要的是,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们与‘归墟’存在联系,可能是在为其筹集资金或物色‘特殊人才’。”
“所以?”李不凡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内行’,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人,打入内部,搜集证据,找到他们与‘归墟’勾结的直接线索。”陈明图穷匕见,“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有真本事,背景‘干净’(在他们看来),而且刚刚得罪了南洋的降头师,完全有理由‘走投无路’去寻求他们的‘庇护’或‘合作’。”
李不凡差点骂出声:“陈主任,你没搞错吧?我身上还挂着‘阴尸咒’呢!你让我去邪修老窝当卧底?嫌我死得不够快?”
“正因为你中了咒,才更可信。我们会为你提供支援,包括诅咒的压制方案、通讯设备、以及外围接应。而且,这也是在救你自己。”陈明冷静地分析,“这个邪修团伙的头目,据说在诅咒和解咒方面颇有造诣。你帮他做事,他帮你解咒,合情合理。这是目前最快解除你身上威胁的方法,也是捣毁这个窝点、追查‘归墟’的最佳途径。”
李不凡沉默了。他确实需要解咒,也想知道更多关于“归墟”和父母之仇的事情。但这无疑是与虎谋皮。
“小子,答应他。”胡三太爷的声音忽然响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仙倒要看看,是何方宵小,敢在此兴风作浪。你身上的诅咒,本仙暂且帮你压制,但根除还需找到源头或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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