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悦的离开,如同按下了某个倒计时开关。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协会总部,地下某间布满加固符文和能量吸收材料的特训室内。
李不凡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他正在消化林星悦传递出的信息,以及应对即将到来的昆仑之行。仅仅阻止血祭还不够,他需要力量,足以在昆仑那个龙潭虎穴中,正面抗衡陈默及其背后“师尊”的力量。
“静心,凝神。”胡三太爷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回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你体内的龙胤,乃应龙守护意志所化,绝非仅仅用于净化与防御。过去你所用,不过皮毛。今日,老夫引导你,尝试触摸其真正的锋芒——属于审判与裁决的一面。”
李不凡依言,将意识彻底沉入脊柱上那道盘踞的暗金龙纹。以往,他只能感受到其磅礴的能量和温暖的守护之意,但这一次,在胡三太爷的秘法引导下,他的“视野”穿透了能量的表象,深入到了龙纹的核心!
轰!
意识仿佛闯入了一片无垠的星空!
这里并非真实的宇宙,而是龙纹内部蕴含的、由无尽能量与规则信息构成的内在宇宙!无数星辰光点按照玄奥无比的轨迹运行、生灭,每一颗星辰,似乎都代表着龙胤之力的一种特性或一种古老的战斗记忆。
他“看”到了代表“守护”的温和星云,看到了代表“净化”的圣洁星辉,也看到了代表“生命”的蓬勃绿芒……而在星空的深处,一片相对稀疏的区域,几颗散发着冰冷、肃杀、充满毁灭气息的暗红色星辰,正静静地悬浮着。
“引导你的意志,靠近它们。”胡三太爷的声音如同指引的灯塔。
李不凡凝聚心神,小心翼翼地将意念探向其中一颗最为灼热、仿佛由雷霆构成的暗红星辰。
就在他的意念与那颗星辰接触的刹那——
“吼!”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充满了无上威严与怒意的龙吟,在他灵魂深处炸响!不再是之前的模糊感应,而是无比清晰、无比贴近!
咔嚓——!
现实世界中,李不凡脊柱上的龙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与光芒!一道凝练到极致、仅有手指粗细、却缠绕着无数细密暗金符文的雷霆,如同拥有自我意识般,从他抬起的手臂激射而出!
这道雷霆没有丝毫浩大的声势,反而内敛到可怕,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灼烧出淡淡的扭曲痕迹!它带着一种漠然、绝对、不容置疑的审判与破灭意志,仿佛代表着天地法则对某种存在的终极否定!
雷霆的目标,是训练室另一端,一块厚达半米、由协会特制、能抵御重型穿甲弹连续轰击的高密度灵能合金靶。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暗金雷霆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合金靶中。
下一秒,整块合金靶从内部透射出无数道暗金色的裂纹光芒,然后,就在李不凡和(显化出虚影的)胡三太爷眼前,如同被投入虚无一般,瞬间分解、气化,连一丝尘埃都没有留下!
仿佛它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训练室内一片死寂。
李不凡喘着粗气,感受着体内瞬间被抽走近三分之一龙胤之力的虚弱感,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这就是龙胤之力的真正威力?审判?破灭?
胡三太爷的虚影凝视着合金靶消失的地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沙哑:
“龙胤审判……竟是传说中的龙胤审判之力!小子,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李不凡茫然摇头。
“寻常龙气,乃至仙家之力,多以镇压、净化、摧毁为主。但‘审判’不同!”胡三太爷语气激动,“它触及规则层面!它所‘审判’的,并非物质本身,而是其存在的‘根基’与‘定义’!被其击中之物,并非被能量摧毁,而是被从根本上‘否定’了其存在的合理性,故而归于虚无!”
“这……这么霸道?”李不凡也惊呆了。
“霸道?何止霸道!”胡三太爷深吸一口气,“此力,对依靠邪法、诅咒、扭曲规则而存在的邪物,有着绝对的克制!某种意义上,它甚至是‘归墟’那种虚无力量的克星!难怪……难怪归墟如此忌惮你这‘锚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拔除你!”
李不凡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他拥有的,不仅仅是守护世界的力量,更是一把能斩断归墟根基的利刃!
“不过,你切不可依赖此力,更不可滥用!”胡三太爷严肃警告,“施展此力,消耗巨大,且似乎触及某种禁忌,频繁使用,恐遭天妒,甚至可能动摇你自身存在的根基!非到万不得已,生死关头,绝不可动用!”
李不凡郑重点头,将这份告诫牢记于心。这是底牌,也是双刃剑。
“龙胤审判之力,是你自身的根基。但昆仑之行,诡谲莫测,敌人众多,你仍需其他手段。”胡三太爷话锋一转,“是时候,传授你我们仙堂真正的搏杀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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