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凡翻过矮篱，跟着云苓进了药铺的后堂。屋内弥漫着浓浓的药香，架子上摆满了各种药材。油灯被点亮，昏黄的光线下，云苓的脸上带着不安和探究。
“到底是什么事？和……和山神祭有关吗？”云苓不笨，白天李不凡问起祭祀，晚上就深夜来访，她很容易将两者联系起来。
“没错。”李不凡点头，没有任何迂回，直接抛出了最残酷的真相，“所谓的山神祭，是一场骗局。那位‘尊者’的目的，并非保佑村子，而是要用人命作为祭品，去抽取莽山中那位‘护山灵蟒’的力量！”
“什么？！人命祭品？！”云苓惊得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村长他们……”
“村长要么被蒙蔽，要么就是同谋，或者被胁迫。”李不凡沉声道，“祭品，是童男童女。”
云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作为药铺的女儿，她比普通村民更清楚生命的可贵，用活人，尤其是孩子做祭品，这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和底线。
“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声音颤抖地问，眼中充满了警惕。
李不凡知道，此刻必须取得她的信任。他略一沉吟，决定透露部分实情：“我并非寻常投亲者。我来莽山，是为了寻找那位‘护山灵蟒’。它并非山神，而是我一位因故沉睡于此的……伙伴。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人如此戕害，更不能容忍无辜的孩子因此丧命！”
他话语中的急切与真诚不似作伪。同时，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轻轻拍了拍背包侧面。黄小跑配合地微微动了一下，散发出一丝极其纯净、与那黑袍尊者污秽气息截然不同的灵性波动。
云苓感受到了那股灵性，又联想到白天李不凡提及的“受伤的小黄皮子”，再结合他此刻的言语，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她本就对祭祀用药心存疑虑，此刻被李不凡点破，种种不合理之处顿时涌上心头。
“那些醉鱼草和迷魂芋头……就是为了……”她喃喃道，脸色更加难看。
“没错，是为了麻醉和迷惑灵蟒，方便他们行事。”李不凡肯定道，“云苓姑娘，时间紧迫，祭祀很可能就在近期。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阻止这场悲剧！”
云苓紧咬着下唇，内心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挣扎。一边是村里延续多年的“传统”和那位神秘可怕的“尊者”，一边是两条无辜的幼小生命和她心中无法接受的邪恶。最终，善良与正义占据了上风。
她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我……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个采药的，我阿爹他……他虽然也觉得奇怪，但他不敢违逆村长和尊者。”
“你熟悉村里的情况，熟悉药材，这就是最大的帮助。”李不凡心中稍定，“首先，我们需要知道祭祀具体在哪一天举行？祭坛的布置，尤其是那些药物和可能存在的阵法核心在哪里？守卫情况如何？”
云苓努力回忆着：“具体日子我不清楚，但村长前几天让准备的东西，要求三天内备齐，所以……很可能就在三天后！祭坛就在村尾山脚下，平时不准人靠近，但我前几天送药材过去时，看到他们在祭坛中央挖了一个坑，周围插着一些画了奇怪符文的黑色小旗。那些醉神香和迷魂膏，好像就放在祭坛旁边的一个小木屋里，有人看守。”
三天后！时间比想象的更紧！
黑色小旗？阵法核心？小木屋存放药物？
李不凡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初步的计划雏形开始形成。破坏阵法核心？还是偷换药物？或者两者并行？
“云苓姑娘，祭祀当天，你能否想办法接近那个存放药物的小木屋？或者，有没有什么由头可以进入祭坛区域？”李不凡问道。
云苓想了想：“祭祀前，可能会需要最后检查药材，或者临时补充些什么，我或许可以借口送药过去……但肯定会被严密监视。”
“不需要你亲自做什么危险的事。”李不凡道，“你只需要帮我确认药物的具体位置和守卫换班的时间。剩下的，交给我。”
“你……你一个人怎么行？那位尊者很可怕的！”云苓担忧道。
“我自有办法。”李不凡没有多说，他不能将具体计划告知云苓，以免连累她。“另外，关于那两个被选中的孩子……你知道是谁家的吗？有没有可能提前将他们藏起来？”
云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悲哀的神色：“是村东头王猎户家的一对龙凤胎……才五岁。看守得很严，他们家附近一直有人，根本没办法靠近。”
直接救走孩子难度太大，容易打草惊蛇。看来，关键还是在于破坏祭祀本身。
“我明白了。云苓姑娘，谢谢你肯相信我。”李不凡郑重道，“接下来两天，你一切如常，不要露出任何破绽。祭祀前一天晚上，我会再来找你，确定最后的细节。”
云苓点了点头，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你……你一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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