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老者,刀疤脸和他手下脸色都是一变,嚣张气焰瞬间收敛了大半,甚至带上了一丝恭敬与忌惮。
“矶……矶老夫?”刀疤脸语气有些结巴,“您老怎么出关了?”
被称作矶老夫的老道士,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目光扫过昏迷的李不凡、重伤的常小莽、哭泣的云苓,最后落在海面上那具庞大的蛟尸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老夫再不出关,这望海矶的清净,怕是要被你们这些后生搅没了。”矶老夫用木杖顿了顿地面,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此人斩杀毒蛟,算是为望海矶除了一害。你们海沙帮,什么时候有资格来摘桃子,甚至强抢‘功臣’了?”
刀疤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辩解道:“矶老夫明鉴,此人来历不明,而且……而且他打伤了我们帮中兄弟……”
“哦?”矶老夫眼皮一抬,“他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如何打伤你们?还是说,你们想趁火打劫,被老夫撞见了?”
刀疤脸顿时语塞,额角渗出冷汗。这矶老夫是望海矶一个特殊的存在,修为深不可测,常年隐居,极少过问世事,但连他们海沙帮帮主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绝不是他能得罪的。
“滚吧。”矶老夫挥了挥枯瘦的手,“这蛟尸,你们可以带走一半,算是抚恤。至于这人……”他看了一眼李不凡,“等他醒了,自有去处,还轮不到你们海沙帮操心。”
刀疤脸心中不甘,但不敢违逆,只得咬牙应道:“是……谨遵矶老夫吩咐。”他恶狠狠地瞪了昏迷的李不凡一眼,带着手下,悻悻然地开始分割那庞大的蛟尸。
矶老夫这才走到云苓面前,看了看李不凡的伤势,枯瘦的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片刻后,眼中讶色更浓。
“好古怪的肉身……生机磅礴,却又如同凡铁……小子造化不小。”他低声自语,随即对云苓道,“女娃儿别哭了,他死不了。带他回你落脚的地方,好生照料便是。”
云苓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道谢。
矶老夫又看了一眼常小莽和黄小跑,目光深邃,却未多言,只是摇了摇头,拄着木杖,一步一顿地,缓缓消失在了礁石区深处。
……
海沙帮,总舵。
一间装饰奢华、铺着柔软海兽皮毛的房间里,一个面色苍白、眼神阴鸷的锦衣青年,正听着刀疤脸的汇报。他正是海沙帮少主,沙无量。
“废物!连一个重伤垂死的人都拿不下!”沙无量听完,猛地将手中的玉杯摔得粉碎,脸上满是戾气。
“少主息怒!”刀疤脸跪在地上,惶恐道,“是矶老夫那老不死的突然插手……属下实在不敢……”
“矶老夫……”沙无量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又被浓烈的贪婪取代,“那小子……能斩杀接近金丹的毒蛟,身上定然有天大的秘密!还有那条灵蟒和那只黄皮子,也绝非寻常!更重要的是,矶老夫似乎对他另眼相看……”
他踱步片刻,眼中寒光闪烁:“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给我盯紧他们!等那小子醒了,摸清他们的动向!特别是他们如果要去葬魂海……那里,可是我们海沙帮的地盘!到了海上,矶老夫也管不了那么宽!”
“是!少主!”
……
两天后,破旧渔家小院。
李不凡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云苓那张写满疲惫与担忧,却在他醒来瞬间绽放出惊喜光芒的脸庞。
“你醒了!”云苓的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
李不凡尝试动了一下身体,剧痛依旧,但那种濒死的虚弱感已经消失。内视之下,伤势恢复了七成左右,更重要的是,体内那融合的力量更加凝练、沉静,如同被反复锻打的精钢,运转之间,隐隐带着《九转裂海诀》所述的某种韵律。脊柱龙纹灼热,与识海中那混沌龙影的联系似乎也紧密了一丝。
他看向手腕,常小莽依旧缠绕在那里,气息平稳了许多,正在沉睡恢复。另一边,黄小跑已经苏醒,虽然依旧虚弱,但正抱着一小块蛟肉啃着,看到李不凡醒来,黑豆眼中立刻涌上雾气,传递来委屈又后怕的意念:“老大!你吓死我了!”
李不凡心中一暖,轻轻摸了摸小跑的头。
他坐起身,听着云苓讲述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包括矶老夫的解围和海沙帮的虎视眈眈。
“葬魂海……”李不凡目光投向窗外那无尽的海平面,眼神坚定,“我们必须去那里。”
不仅为了白小莹,也为了避开海沙帮的纠缠,更是他体修之路下一步的磨砺之地!《九转裂海诀》与那深海纯阴水汽的共鸣,都指向那片神秘而危险的海域。
“可是,那里很危险……”云苓担忧道。
“我知道。”李不凡看向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但有些路,必须走。”
他感受着体内新生的力量,凡骨虽弱,其志可裂海。
东海之行的真正挑战,才刚刚开始。
(第65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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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
李不凡伤势初愈,准备前往葬魂海。矶老夫再次现身,赠予简陋海图与一枚避水符,似有深意。海沙帮暗中监视,沙无量亲自带队,欲在葬魂海劫杀李不凡。李不凡凭借《九转裂海诀》初显威能,于风浪中驾驭小舟,直闯迷雾。葬魂海内,诡异频现,白小莹的气息时隐时现,而更深处,似乎还沉睡着某种与龙族相关的古老存在……危机与机缘并存的深海探险,正式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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