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岭关休整了两日。这两日间,李不凡并未外出,而是潜心巩固修为,熟悉九山堂新增的气运与力量。与黄小跑、常小莽这两位护身报马的感应越发清晰心念相通,甚至能隐约借来一丝它们的天赋神通,譬如黄小跑的极速灵敏感知,亦或是常小莽的坚韧与毒息特性,虽不能长久维持,却能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白小莹则默默梳理着清风教主权能,统御阴兵的气象初显,周身纯阴之气愈发精纯深邃。
玄诚道长那边尚未有确切消息传来,关内关于修士失踪与葬星谷异变的流言却愈演愈烈,甚至添油加醋地描绘出各种光怪陆离的版本,使得关内气氛更显压抑。
李不凡心知不能空等,决定不再耽搁,按照玄诚所赠古图的指引,先行启程,朝着西北方向,一边循图探寻通往昆仑的古道,一边留意沿途可能与永生教相关的蛛丝马迹。
离了石岭关,地貌再次变得荒凉。这一次,有了古图指引,李不凡不再盲目,而是选择了一条偏离主干道、蜿蜒于崇山峻岭之间的隐秘路径。据古图标注,此路名为“星陨古道”,传闻是上古时期天星坠落砸出的通道,虽地势险峻,却暗合某种星辰轨迹,灵气虽紊乱,却也蕴藏着古老的星辰之力,对于修行特定功法或身负机缘者,或许别有裨益。
古道难行,荆棘密布,时而有毒虫瘴气,甚至残留着一些上古禁制的碎片,危机四伏。但有古图指明险隘与相对安全的区域,加上黄小跑在前探路,常小莽预警驱毒,白小莹以纯阴之气抚平紊乱的能量,一行人倒也有惊无险。
行至第三日黄昏,他们按照古图指示,抵达了一处名为“观星崖”的所在。这是一片巨大的、仿佛被削平的山崖,崖面光滑如镜,其上刻画着无数早已黯淡模糊的古老星图,虽然残破,却依旧能感受到一股苍茫浩瀚的意境。据古图旁注,此地是“星陨古道”上的一处重要节点,在此夜观天象,可感应古道灵机,调整前行方向。
是夜,月隐星繁。众人立于观星崖上,但见夜空如洗,银河垂落,万千星辰仿佛触手可及。与外界不同的是,在此地观望,那些星辰似乎更加明亮,轨迹也隐隐与脚下古道,乃至与李不凡怀中那枚寒荒古兽精魄,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好奇特的地方。”白小莹仰望着星空,清冷的眸子中倒映着璀璨星辉,“这里的星辰之力,似乎……更为‘亲近’人间。”
李不凡亦有同感,他尝试运转功法,发现体内那丝融合力量竟主动吸纳起周围弥漫的稀薄星辰之力,虽然微弱,却让力量更添一份深邃与浩瀚之意。他心中明悟,这“星陨古道”果然不凡,对于他这等身负特殊机缘者,乃是一处潜修的宝地。只可惜如今重任在身,无法久留。
他取出玄诚所赠古图,将其铺在崖面中央。说也奇怪,在漫天星辉照耀下,古图上那些原本有些模糊的山川线条,竟隐隐散发出微光,尤其是标注“星陨古道”的路径,变得格外清晰,甚至在前方某个区域,浮现出了一个原本没有的、闪烁着微光的箭头虚影,指向古道深处一个名为“隐雾泽”的方向。
“这图……竟能吸收星辉,显化隐藏信息!”灰十八惊叹道。
李不凡目光灼灼,这无疑证实了古图的不凡,也指明了接下来的具体方向——隐雾泽。
就在他仔细记忆图上新显现的信息时,一直在他怀中安静待着的寒荒古兽精魄,忽然轻微震动了一下,散发出一缕极其微弱的冰蓝光辉,与天空北方某颗格外明亮的星辰(或许是北辰之星)遥相呼应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这一异动虽短暂,却被李不凡和白小莹同时捕捉到。
“这精魄,似乎与北方星辰有关联?”白小莹沉吟道。
李不凡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将精魄取出。在星辉下,这枚晶体更显瑰丽,内部仿佛有星河流转。“落霞潭祭坛用以沟通天外意志,葬星谷精魄源自寒荒古兽,这张兽皮图能牵引精魄……如今精魄又与星辰感应……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星’与‘古’二字。恐怕昆仑之秘,乃至归墟之劫,都与这星空有着莫大关联。”
他隐隐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一个宏大布局的冰山一角。
收起古图与精魄,李不凡正准备下令继续赶路,负责在崖边警戒的黄小跑忽然传音:“不凡,有人朝着这边过来了!速度很快,气息……有点熟悉,是那个牛鼻子老道!”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夜空中,一道青色剑光破空而来,速度极快,几个呼吸间便落在观星崖上,剑光敛去,露出玄诚道长略显风尘仆仆的身影。
“玄诚道长?”李不凡迎上前,“您怎么亲自来了?可是有了消息?”
玄诚道长面色凝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消息是有,但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也更紧急。”他看了一眼众人,目光在李不凡身上停留片刻,感受到其愈发深不可测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沉声道:“贫道多方打探,结合一些零散线索,基本可以确定,永生教确实计划转运一批极其重要的‘祭品’,目的地正是阴姥山!而且,时间就在五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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