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仙原的夜,因万仙汇聚而璀璨不眠。仙宫玉阙间流光溢彩,各色遁光如流星划破夜空,谈笑声、论道声、丝竹声混杂着灵兽清鸣,交织成一幅盛世仙宴图卷。然而在这片繁华之下,暗流从未止息。
李不凡所居的客卿别院位于仙原东侧“青鸾峰”上,视野开阔,灵气充沛。院外设有仙盟禁制,寻常修士不得擅闯,但这并不能阻挡那些无处不在的窥探目光。自他入住起,峰外便多了不少“偶然”路过的身影。
次日清晨,胡天霸推开院门,望着远处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的诸多仙家洞府,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兄弟,咱们这儿可真是热闹。光是我能感应到的,至少有三股金丹后期的神念在附近徘徊,更远处还有几道若隐若现的元婴气息。”
李不凡正在院中调息,闻言睁开眼,眸中古井无波:“意料之中。龙胤二字,足以让很多人睡不着觉了。”
白小莹端着一盏清茶走来,茶香中带着丝丝阴灵之气,是她特地为李不凡调制的安神茶。“仙盟送来消息,今日午时将在‘琼华台’设宴,为各方新晋客卿及重要宾客接风,实则是让各方势力互相探探底细。请柬已到。”她将一枚玉简递给李不凡。
玉简入手温润,神识探入,一行行金色小字浮现,详列了宴会时间、地点、注意事项,末尾盖着仙盟轮值首席清虚子的云纹印鉴。
“鸿门宴啊。”黄小跑蹲在石桌上,舔着爪子,“昨天凌霄殿上那些老家伙的眼神就不对,今天这阵仗,怕是少不了试探。”
常小莽从李不凡袖中探出头,嘶嘶吐信,传递着警惕的意念。
“怕什么?”胡天霸一拍腰间猎叉,“兵来将挡!我关外胡家虽然不常入中原,但也不是好惹的。三爷既然让我们来助你,谁敢动歪心思,先问过我手中猎叉!”
李不凡饮了口茶,茶香清冽,抚平心中些许躁意。“胡大哥说得对,无需畏惧。但也不可大意。今日之宴,我们需谨记三点:示之以力,不示之以底;察言观色,辨明敌友;伺机而动,探寻所需。”他目光扫过众人,“尤其是关于唤醒三爷的灵物信息,需多加留意。”
巳时三刻,李不凡一行离开青鸾峰,驾云前往琼华台。他今日换了一身仙盟客卿的制式青袍,仅在心口处以银线绣了一个小小的“九山”徽记,朴素中不失身份。白小莹依旧白衣胜雪,胡天霸三人则穿着关外特色的皮裘劲装,在一众宽袍大袖的修士中格外醒目。
琼华台位于瑶池仙原中心,是一座悬浮于云海之上的巨大白玉平台。平台四周有九根蟠龙玉柱,柱顶明珠生辉,垂下道道霞光瑞气。台上早已摆开数百张玉案,按方位、势力划分区域。身着霓裳的仙娥手托玉盘,穿行其间,奉上琼浆玉液、灵果珍馐。丝竹悠扬,仙乐飘飘。
李不凡等人到来时,台上已聚集了数百修士。他们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无数目光。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看,那就是李不凡!昨日引发星枢异象的龙胤传人!”
“看起来好年轻,真是金丹后期?”
“他身边那个白衣女子气息好生古怪,似人非人……”
“那几个关外打扮的,是胡家的人?胡三太爷一脉?”
“听说仙盟直接给了客卿长老身份,真是好大的面子……”
李不凡神色平静,在仙娥引导下走向左侧靠前的一片区域,那里是仙盟客卿及特邀散修的席位。沿途,他能清晰感受到各种目光:好奇、探究、嫉妒、贪婪、忌惮……其中几道目光格外阴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落座后,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主位区域空着,显然是留给仙盟长老会的大能们。右侧是各大宗门势力的区域,离火剑宗、神霄派、大雪山、文渊阁、百鸟林等赫然在列,司徒弘正坐在离火剑宗区域,遥遥对他点头致意。对面则是妖族、海外散修及其他一些中小势力的区域,彩鸾夫人慵懒地倚在软榻上,似笑非笑地望过来。
“李长老,昨日凌霄殿匆匆一别,未能深谈,今日可要好好亲近亲近。”一个略带油滑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身着锦袍、面白微胖、笑容可掬的中年修士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正是昨日在凌霄殿见过的“多宝阁”阁主钱万贯,元婴初期修为,以经商起家,富甲北地,亦是仙盟客卿。
“钱阁主客气了。”李不凡起身,举杯示意。
“诶,李长老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啊。”钱万贯笑眯眯地压低声音,“不瞒长老,钱某对龙胤之力仰慕已久,若长老日后有闲暇,或有什么需要,比如灵材法宝、情报消息,尽管来找钱某,价格绝对公道!”
这是来示好,也是来探口风、拉关系。李不凡微笑应酬了几句,既未拒绝,也未深谈。
钱万贯刚走,又有人前来。有真心结交的散修,有打探虚实的宗门弟子,也有不怀好意、言语中暗藏机锋的。李不凡从容应对,不卑不亢,胡天霸和白小莹则一左一右,一个豪爽一个清冷,替他挡下了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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