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娘的狗屁!”胡天霸怒不可遏,“星钥是张道长临终所托,关他们鸟事!那坠星崖分明是陷阱,我兄弟是被人设计了!他们还倒打一耙!”
李不凡神色平静,但眼眸深处却有风暴凝聚:“他们的理由是什么?仅仅因为我‘失踪’?”
“理由有三。”白小莹条理清晰,“其一,星钥关乎昆仑封印,乃重中之重,客卿持钥须行事谨慎,而您‘私自’赴险地之约,有失妥当。其二,坠星崖空间紊乱,您与敌手同时失踪,星钥亦无感应,他们怀疑星钥可能已失落于空间乱流,或被敌所夺,需紧急评估风险。其三……”她看了一眼李不凡,“雷溟暗示,您出身‘民间法脉’,虽得张道长举荐,但毕竟非玄门正宗,行事风格与理念或与仙盟不符,在此危机关头,需重新审视。”
“好一个‘民间法脉’,好一个‘非玄门正宗’。”李不凡冷笑,这分明是借题发挥,排挤异己,甚至可能……与永生教有所勾连?雷溟在琼华宴上就对他明显敌视。“仙盟其他势力反应如何?”
“清虚子首席当时并未表态,只说要等查清事实。”白小莹道,“天师府、龙虎山等大派态度暧昧,未明确支持,但也未反对调查。与我们交好的云梦泽、百草谷等势力则出言维护,认为仅凭失踪就暂停客卿职权过于武断,且星钥乃张道长遗命所托,他人无权置喙。双方争执不下,最后决定,在明日正式决议大会上,听取相关陈述后再行定夺。清虚子首席已传讯青鸾峰,若堂主归来,务必出席明日大会。”
“也就是说,明天的决议大会,将决定我是否还能保有客卿身份,以及……星钥的归属?”李不凡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是。”白小莹点头,“而且,我怀疑这背后不仅仅是神霄派排挤那么简单。他们如此急切地想要拿到调查权甚至控制星钥,或许……与永生教的图谋有关。”
李不凡想起玄冥子的话——星钥用于打开“归墟之眼”外围的上古封印。神霄派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被利用的棋子,还是……知情者、参与者?
“堂主,明日大会,您打算如何应对?”白小莹问道,“是否要公开坠星崖遇袭的详细经过,指出永生教的阴谋?”
李不凡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证据不足。玄冥子已死,死无对证。现场痕迹也多半被空间乱流或他们自己清理。仅凭我一面之词,难以取信所有人,反而可能被反咬一口,说我编造故事推卸责任,甚至污蔑正道门派。”
“那难道就任由他们泼脏水?”胡天霸急道。
“当然不。”李不凡眼中锐芒一闪,“他们想以‘失踪’和‘星钥安全’发难,那我便堂堂正正地‘出现’,并证明星钥安然无恙。这是他们攻势中最薄弱的两环。”
他看向白小莹:“小莹,你心思缜密,可曾留意,雷溟等人提出动议时,是否明确断言我已陨落或携宝潜逃?”
白小莹略一回忆:“他们措辞谨慎,多用‘可能’、‘或已’、‘需防范风险’等字眼,并未直言。但那种引导和暗示非常明显。”
“这就够了。”李不凡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们没有确凿证据。那么,明日大会,我第一个要做的,就是现身,打破‘失踪’谣言。第二个,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展示星钥,证明其并未失落,且仍在我掌控之中。至于我昨夜的行踪和遭遇……”
他顿了顿:“我会承认确有赴约,并遭遇埋伏袭击,但对方身份不明,手段诡异,我虽奋力反击,却因空间乱流意外与敌手一同被卷走,侥幸脱身。细节模糊处理,重点突出对方的阴毒与我的警觉、应变。将焦点从‘我是否失职’转移到‘谁在暗中设计陷害仙盟客卿、图谋星钥’上来。同时,再次强调永生教的威胁,将此事与他们挂钩,引导舆论。”
“妙啊!”胡天霸一拍大腿,“这样一来,他们不仅打不垮咱们,反而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小莹也微微颔首:“此计可行。堂主安然归来本就是最强有力的反驳。只是……”她略有担忧,“展示星钥,会不会反而引来更多觊觎?而且,堂主新得的那件‘古物’,若与星钥一同出现,恐引人联想。”
李不凡摸了摸手腕处的龙形印记:“星钥本就是众矢之的,藏是藏不住的,不如亮出来,显示我们坦荡,且有能力守护。至于那件古物……”他心念一动,手腕上的印记光华微敛,变得越发隐晦,“我自有办法遮掩其特异。而且,它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瑶池仙原的灯火在远处绵延。
“小跑,小莽,你们继续在外围警戒,有任何异常立刻回报。胡大哥,你联系一下云梦泽、百草谷等交好势力的朋友,探听一下明日大会的具体议程和各方的微妙态度。小莹,你帮我准备一份简明扼要的陈述,重点突出我们掌握的有关永生教和归墟仪式的信息,措辞要有力,但避免给人危言耸听之感。”
众人领命,立刻行动起来。
李不凡独自走到院中,仰望昆仑墟特有的、仿佛触手可及的璀璨星空。手腕处的应龙玉骨传来温润的脉动,与怀中的星钥隐隐呼应,脑海中《应龙化星诀》的残篇缓缓流淌。
明日,又将是一场不见刀光剑影,却同样凶险的较量。
神霄派,雷溟……还有隐藏在更深处,可能与永生教勾结的势力。
想夺我的客卿之位?想图谋星钥?
那就看看,是谁的手段更高明。
他缓缓握紧拳头,淡金色的龙影在眼底一闪而逝。
风暴将至,而他,已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第116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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