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色道袍(客卿制式),身姿挺拔,步履沉稳。脸色仍有些许苍白,但双目湛然,神光内蕴。周身气息收敛,却隐隐有种经历过风雨淬炼后的沉凝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古老威严。
在他身后,跟着胡天霸、白小莹、黄小跑(化作人形小童)、常小莽(缩小体型),虽人数不多,但气势丝毫不弱。胡天霸虎目圆睁,扫视着那些面露不善之人;白小莹清冷如月,目不斜视;黄小跑眼珠滴溜乱转,透着机灵;常小莽则昂首嘶鸣,带着桀骜。
“李不凡!他回来了?!”
“何时回来的?竟赶上了!”
“看他的样子……似乎受伤不轻?但气息……”
“他刚才说星钥无恙?真的假的?”
议论声四起。雷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阴沉。他身边的几位神霄派长老也面面相觑。
李不凡对周围的骚动恍若未闻,径直走到客卿席前,先向清虚子及诸位云台巨头躬身一礼:“晚辈李不凡,因故来迟,请首席与诸位前辈见谅。”
清虚子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似有微光闪过,缓缓点头:“回来便好。入座吧。”
“谢首席。”李不凡坦然落座。胡天霸等人则侍立其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雷溟按捺不住,再次起身,语气已带上一丝质问:“李客卿!你既已归来,为何不第一时间向仙盟报备?星钥现在何处?昨夜坠星崖究竟发生何事?你需给天下同道一个交代!”
李不凡抬眼,平静地迎上雷溟咄咄逼人的目光:“雷长老稍安勿躁。李某既然现身,自然会向仙盟、向诸位同道说明情况。”
他站起身,面向大殿众人,声音清朗,不卑不亢:
“首先,关于星钥。”他手一翻,掌心顿时多了一物。那是一枚非金非玉、形制古朴、表面流淌着淡淡星辉的钥匙,正是星钥!星钥出现的瞬间,大殿穹顶的周天星图似乎都微微明亮了一丝,许多修为高深者都能清晰地感应到那钥匙与昆仑天地之间存在的某种玄妙联系。
“星钥在此,安然无恙。”李不凡将星钥示于众人,随即收起,“并未失落,更未被夺。”
这一幕,让许多人心中的疑虑打消了大半。星钥在,至少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
雷溟脸色一僵,但立刻抓住另一点:“即便如此,你私自赴险,致使自身遇险、星钥险些出事,亦是事实!”
“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关于昨夜坠星崖之事。”李不凡神色一正,目光扫过全场,“李某并非私自赴险。前夜,我收到匿名传讯,以关乎我仙堂一位沉睡长辈的生机线索为饵,诱我至坠星崖。我知此事蹊跷,恐有陷阱,故提前做了安排,让伙伴在外围策应探查,并约定若我久未归则立刻上报仙盟。”
他这番话,点明了自己并非毫无准备,且有上报预案,堵住了“私自行动、毫无章法”的指责。
“然而,”李不凡语气转冷,“对方布局周密,手段阴毒。不仅利用我对长辈的关切之心,更在坠星崖提前布下了‘血狱幽冥锁魂阵’此等邪恶阵法,并有四名金丹死士埋伏。其目标,明确指向我与星钥!”
“血狱幽冥锁魂阵?”有见识广博的老修士惊呼,“那可是永生教惯用的歹毒阵法!”
“又是永生教?”众人神色凛然。琼华宴袭击的阴影还未散去。
“正是。”李不凡沉声道,“我奋力破阵,击杀死士,重伤其为首者。岂料对方丧心病狂,竟似有引爆坠星崖不稳定空间同归于尽的后手,亦或是我们战斗余波意外引动了空间乱流。最终,我与那为首者一同被卷入空间裂缝。”
殿内一片寂静,众人仿佛能想象到当时的凶险。
“我侥幸未被空间乱流撕碎,流落至一处奇异空间,历经艰险,方才寻得出路,于昨夜返回瑶池仙原附近。因伤势不轻,且需确认伙伴安危、了解大会动向,故先回青鸾峰调息,今日方来与会。”李不凡说完,再次向清虚子拱手,“事发突然,未能及时禀报,是李某疏忽,愿受责罚。但请首席与诸位明察,此事根源,在于永生教阴谋设计,意在夺钥害人,剪除仙盟助力!李某赴约虽有冒失,亦是救人心切,且始终以守护星钥、反击邪教为念!”
一番陈述,条理清晰,有因有果,有勇有谋,有疏漏但更有担当。将自身置于“被阴谋陷害、奋力反击、侥幸生还”的位置,同时再次将矛头指向永生教。
许多原本被神霄派说动的中立者,态度开始动摇。李不凡的表现,不像是行事轻率之辈,反而更像一个重情重义、临危不乱、在邪教针对下顽强生存的年轻俊杰。
“空口无凭!”雷溟身边,一位烈阳宗长老忍不住喝道,“你说是永生教便是永生教?证据呢?那为首者何在?可能对质?”
李不凡看向他,平静道:“那为首者自称‘玄冥子’,据我所知,此乃永生教中擅长算计的‘智囊’之一。他在空间乱流中伤势过重,又遭我重创,已然神魂溃散,尸骨无存。至于证据……”他略一沉吟,“其施展的功法、布设的阵法,皆带永生教特有秽气,与我此前交手过的永生教徒类似。若仙盟需要,我可详细描述,供诸位擅长鉴识的前辈研判。此外,坠星崖现场或还有残留阵法痕迹,可派人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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