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龙胤之力微微流转,散发出一丝堂皇而古老的威压,虽不强烈,却让哈日瑙和格根塔娜都感到一阵心悸。白小莹的月华清辉,胡天霸的彪悍气血,也都显示出他们的不凡。
王贲也开口道:“头人,李巡察使所言有理。永生教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若他们真在老鸦岭搞鬼,我们必须阻止。铁壁城的戍卫,愿意随行护卫!”
哈日瑙头人和格根塔娜萨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挣扎与忧虑。最终,格根塔娜萨满长叹一声:“鹰灵的启示,也指向了动荡与危机……或许,这就是注定要面对的劫数。”
她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用兽皮小心包裹的小包,递给李不凡:“这里面,是三颗‘净魂草’炼制的香丸,点燃后散发的气味,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怨煞之气对神魂的侵蚀,对低阶的执念恶灵也有驱散之效。还有这枚‘鹰羽符’,贴身携带,若你们迷失在血雾或幻境中,或许能指引你们找到正确的方向……但也只是或许。切记,若事不可为,立刻退回!保住性命,才有希望。”
哈日瑙头人见萨满已做出决定,也不再阻拦,沉声道:“我会让巴图带一队最精锐的猎手,护送你们到老鸦岭断崖外围。但进入血雾范围后,他们也无法再前行,那是生命的禁区。一切……靠你们自己了。”
“多谢头人,萨满!”李不凡郑重接过香丸和鹰羽符。
事不宜迟,众人立刻开始准备。李不凡将香丸分给己方众人和愿意同行的王贲及三名戍卫(其余戍卫留守灰岩部,保护物资和行商)。雷焕自然不肯落后,韩刚赵烈职责所在,也必须同行。
巴图点了八名部族中最勇敢老练的猎手,众人骑上沙行驼和荒原驼,趁着天色尚未完全黑透,在巴图的带领下,朝着老鸦岭方向疾驰而去。
夜幕彻底降临,荒原上没有月光(朔月),只有稀薄的星光勉强勾勒出起伏的地平线。寒风凛冽,但众人心中都憋着一股劲,无人说话,只有坐骑的喘息和蹄声在死寂的荒原上回荡。
一个多时辰后,前方出现了一片更加深沉黑暗的轮廓,那是一座不算太高、却显得格外陡峭嶙峋的山岭。山岭上空,隐约可见一片淡淡的、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的暗红色雾气,即使在黑暗中,也透着不祥。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腥气味,像是血液腐败后又混合了某种奇异的香料,让人闻之欲呕,又隐隐有些头晕。
“前面就是老鸦岭了!”巴图勒住缰绳,指着那片暗红雾气笼罩的山岭,脸色凝重,“断崖在北侧,从这边绕过去。血雾范围大概覆盖山脚到半山腰,里面视线受阻,神识也会被严重干扰,还有诡异的哭声和幻影,大家务必跟紧,用萨满给的香丸!”
众人下马(驼),点燃香丸。一股清苦中带着淡淡馨香的气味弥漫开来,确实让那甜腥味带来的不适感减轻了不少,头脑也清明了一些。
在巴图和猎手们的带领下,队伍贴着山脚,绕向北方。越是靠近,那暗红血雾越是浓郁,甜腥味也越重,风中开始夹杂着似有似无的、如同很多人低声啜泣呜咽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终于,他们来到了老鸦岭北侧。眼前是一座高达数十丈、仿佛被巨斧劈开般的黑色断崖。崖壁陡峭光滑,下方堆满乱石。而此刻,在断崖底部,本该是坚实岩壁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道宽约丈余、高约两丈的、不规则的暗红色裂缝!裂缝边缘如同被鲜血浸染,不断向内翻滚涌动着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色雾气,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裂缝前方不远处的乱石中,散落着一些新鲜的、凌乱的脚印和打斗痕迹,还有几点已经发黑的血渍。
“就是这里!入口!”巴图低声道,眼神中充满敬畏与恐惧,“我们只能送到这里了。再往前,血雾的侵蚀力会急剧增强,香丸也抵挡不了多久,而且里面的危险……你们保重!”
李不凡点头,对巴图等人拱手致谢。然后,他转身面向那血色裂缝,深吸一口气,将鹰羽符贴身放好,对身后众人道:“跟紧我,保持警惕,若失散,以长啸为号。走!”
他率先迈步,踏入了翻滚的血色雾气之中。胡天霸、白小莹紧随其后,雷焕、韩刚、赵烈、王贲及三名戍卫也咬牙跟上。
一进入血雾范围,仿佛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外界的声音完全消失,连风声都听不见了,只剩下那无处不在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啜泣呜咽声,时而远,时而近。视线被压缩到不足三丈,再远处便是浓郁的血红,什么也看不清。神识如同陷入泥沼,只能勉强感应周身丈许范围。脚下是湿滑粘腻的地面,仿佛踩在凝固的血块上。空气中的甜腥味浓烈到几乎实质,即使有香丸抵挡,也让人阵阵作呕,神魂传来细微的刺痛感,那是怨煞之气在侵蚀。
李不凡全力运转龙胤之力,淡金色的微光在体表浮现,将靠近的血雾微微排斥开,也为身后众人提供了一些庇护。白小莹的月华清辉撑起一小片清净区域。雷焕周身紫雷隐隐,也在驱散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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