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蓝水瞬间变红,旋即升起微光,一道青莲灵纹浮现盆底,金线浮现——正宗主脉灵印。
四周寂静一瞬。
庞云昶眉心的紧皱,终于缓缓松开几分。
叶淑仪手中的茶,停在了半空。
她没有料到……血是“真的”。
但她没有说话,只是收起了笑意,眼底的审视愈发细密。
“果然是你。”庞云昶声音低沉了几分,看着她眼中的怀疑终于淡了一丝。
“这些年……你受苦了。”
若小萌垂眸,恭敬回应:
“是女儿不孝,回来得晚了。”
这句“女儿”,让庞云昶微怔片刻,眸中情绪翻涌,终归归于平静。
他摆摆手,对一旁的下人道:“既已认祖归宗,入谱入籍,便是归宗之女。”
“从今日起,青州所有分支不得再言她不是主脉。”
“她若说一句话,等同我说——谁敢违背,罚以家规。”
此言一出,祠堂内外,跪伏的庞家子弟全体低头应是。
叶淑仪笑容勉强,起身福身道:“老爷果断,妾身自然无异议。”
庞云昶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这些年雪儿在村下养伤,你也算代庖主母之职,该担起照应之责。”
“她若有不懂规矩的地方,你不教她,反倒去敲打她,这就不是主母之位应有的气度了。”
叶淑仪脸色一僵,忙垂首赔笑:“是,老爷教训的是。”
若小萌站在一侧,面无表情,听得分明。
她没有插话,反而适时地低头应了句:“多谢父亲体恤,女儿会好好与二夫人相处。”
庞云昶点点头,目光终是柔和些许。
“你先回玄青院歇息,有什么需要直接和老管家说,不必事事拘泥。”
“这青州,不管外人怎么说——终归是你的根。”
若小萌行礼,转身而去,步步从容。
玄青院,火光静燃。
天仍未明。永夜之下,整座青州如一头沉睡的兽,吐息微弱,却暗藏杀机。
认祖归宗仪式结束后的第二天清晨,若小萌并未入席用膳,也未如众人所料地去府中打点人脉、巩固地位。
她一早便唤来了管家。
那是一名老态龙钟却神识沉稳的灵者,手持拂尘,行礼时眼中藏着一丝惊讶与警惕。
他本以为,这位“消失多年”的大小姐回来,少不了对环境不适、规矩生疏、情绪激动。
哪知对方坐在堂中,衣袍不整、剑横膝上,眸色清冽,说话更是利落直接,毫无废话。
“我要闭关。”
若小萌抬眼看他,语气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把主脉修炼资源库中,归我名下应得的份额全部提来。”
“包括灵晶、血核、魂莲、金骨粉、聚神液。”
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全都按我十年多未用的量补齐。”
管家一愣,迟疑了一瞬:“小姐……这些资源清单……太……”
“我知道太多。”若小萌冷冷一笑,轻轻拨弄剑身。
“但我既归了宗,就不是在村下讨饭的贱人。”
“我是庞家主脉。”
她站起身,裙袍微扬,身上莲纹隐现,眸光平静如潭水,却像能把人拉进去溺死。
“你若不敢批,我就自己上库房取。”
“若有阻拦,便看我告知老祖宗。”
那老管家被她看得后背生寒,连忙低头应是。
“小姐说得是,老奴……这便去调拨。”
仅仅一个时辰后,整座玄青院便陷入封闭状态。
外围布下三重火光结界,内院封死灵息流通,四角升起聚灵塔,连灵脉都在轻微震荡。
庞府主书堂内,一封血色玉简正静静躺在案上,阵阵灵压未散,尚存传信者的一缕怒意。
庞云昶坐在案前,眉头如刀刻般紧皱,双眼如火盯着那封玉简,目光里藏着压抑、愤怒,以及一丝深深的烦躁。
屋内寂静无声。
叶淑仪立在一侧,低眉顺眼不敢多言。
几位家族高层也已退下,只有他一人坐在那里,盯着那封玉简久久未动。
这玉简是安阳州赵家的高阶传讯灵符——不封不启,一经打开便表态。
赵彦之妹为当今贵妃,宠冠六宫,赵家又与两大封疆势力互通有无,朝中三位阁臣皆对其避讳三分
今日,这位赵彦却堂而皇之送来传信,不是问候,不是敲打,而是——施压。
内容很简单:
“庞家嫡女庞雪,数月前污蔑自己杀了江承宴,更在安阳州武道斩杀赵家子弟,在断魂谷中斩杀赵家子弟。”
“此仇血债,庞家若无诚意交人,赵家将在安阳州各郡全面断庞家商脉,冻结灵供线,追究谋害皇亲之责。”
这话,不像是私怨,更像是借势下刀。
但最让庞云昶震怒的,不是赵彦的话,而是这封玉简上赵彦最后一句,写得冷淡至极:
“你庞家是宗族贵脉不假,但这天下是谁的天下,谁才是真主,庞将军你,心里该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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