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的拍摄地选在云南深山里的一个古村落,村子里的老校舍被改造成了电影中的“青禾小学”。
土坯墙、木格窗、院子里的老槐树,连教室里的课桌椅都是村民们捐赠的旧家具,处处透着质朴的烟火气。
这天上午,拍摄的戏份是“年轻支教老师陈阳(工作室签约新人饰演)因学生流失而崩溃,青禾(苏晚星饰)开导他”,这是陈阳进组后的第一场情绪重头戏。
苏晚星穿着青禾的粗布褂子,站在教室外的老槐树下,看着片场里的陈阳。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校服,手里攥着教案,面对空了一半的课桌,嘴唇哆嗦着,却始终没能哭出来。
导演沈敬言已经喊了三次“卡”,陈阳的情绪始终没到位,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里满是慌乱。
“再来一次!陈阳,你想想,这些学生是你看着长大的,现在他们因为家里穷要退学,你心里的舍不得、不甘心、无力感,要从眼睛里透出来!”沈导的声音带着几分急躁,手里的剧本被攥得发皱。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停下手里的活,目光落在陈阳身上,他的脸更红了,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连台词都忘了大半。
苏晚星走过去,示意大家先休息十分钟,然后拉着陈阳走到老槐树后面,递给他一瓶温水:“别慌,我第一次演情绪戏时,比你还紧张,NG了十几次,连导演都差点换演员。”
陈阳接过水,声音发颤:“苏老师,我……我找不到感觉。我知道该哭,可就是哭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台词都记混了。”
他说着,眼圈泛红,带着自责和焦虑,“我怕沈导失望,怕给工作室丢脸,更怕你后悔签我……”
“别想那么多。”苏晚星蹲下来,和他平视,语气温柔却坚定,“你不是‘演’哭,是要‘感受’哭。
你想想,如果你是陈老师,每天早上走两小时山路来给孩子们上课,看着他们从不会写字到能背古诗,现在他们要走了,你会想起什么?是他们第一次叫你‘老师’的样子?还是你答应帮他们买新课本的承诺?”
陈阳愣住了,眼神渐渐飘远,像是在回忆什么。
苏晚星继续引导:“我演苏念在监狱见父亲时,也卡过壳。
后来我想起我奶奶去世时,我没能见她最后一面,那种‘遗憾’和‘心疼’,和苏念想帮父亲翻案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很像——我把这种真实的情绪代入进去,眼泪自然就下来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其中一页,上面是她演苏念时的情绪笔记:“你看,我会把角色的情绪和自己的经历对应起来。
比如‘苏念被质疑时的坚定’对应我被雪藏时不放弃的决心,‘苏念找到证据时的激动’对应我第一次拿到主角剧本的喜悦。
你也可以试试,找一个和陈老师‘失去学生’最像的情绪,比如你小时候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陈阳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声音哽咽:“我小时候……我老家也是山区的,我的小学老师因为村里没钱,走了。
那天我追了老师三里地,想让他留下,可他还是走了……我那时候特别恨自己没用,连老师都留不住。”
“就是这种感觉!”苏晚星眼睛一亮,“你现在就是那个‘留不住老师’的孩子,而陈老师是‘留不住学生’的老师,你们的‘无力感’是一样的。
一会儿拍戏时,你就想这个画面,想你追着老师跑的样子,台词自然就会从心里出来,不用刻意去记。”
她帮陈阳擦掉眼泪,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会陪着你。一会儿我站在你身后,如果你忘词,我会轻轻咳嗽一下,给你提示。相信自己,你能行。”
十分钟后,拍摄重新开始。
陈阳站在空课桌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慌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和无力。
“小敏、阿杰……你们怎么不来上课了?”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手轻轻拂过课桌上的划痕,“我答应过你们,等秋收了,就给你们买新的连环画……你们怎么不等我了?”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课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没有刻意大哭,只是肩膀微微抽动,眼神里的“遗憾”像针一样扎人心——这正是沈导想要的“克制的悲伤”。
“卡!完美!”沈导猛地从监视器后站起来,声音里满是兴奋,“陈阳,你刚才的表现太到位了!尤其是拂过课桌的那个动作,还有眼神里的遗憾,完全把陈老师演活了!”
片场响起热烈的掌声,陈阳转过身,看到苏晚星站在门口,朝他竖起大拇指,眼里满是鼓励。
他快步走过去,深深鞠躬:“苏老师,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我肯定还在卡壳,说不定早就被换下来了。”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找到了感觉。”苏晚星笑着说,“记住这种‘感受情绪’的方法,以后演其他情绪戏,也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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