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未来科技产业园的新厂房里,空气仿佛被无形的焦虑凝结。
林志军站在刚调试完毕的“超高速剪切分散机”旁,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机身,眼神却因原料断供的困境而显得有些沉重。
苏晓晴抱着平板电脑,快速浏览着全国石墨烯原料供应商名录,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
每一次停顿都带着希望,却又很快被“距离远、货期长、价格高”的现实浇灭。
李阳则在一旁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嘟囔。
“这曾勇也太损了,搞不定楚总就来断我们原料,简直是釜底抽薪!”
就在这时,老王过来了。
他穿着工装、刚从老实验室那边运送最后一批小型仪器。
听到了大家的讨论,脸上憨厚的笑容渐渐收敛,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凑到林志军身边,瓮声瓮气地问:“军哥,苏工,是说石墨烯原料断供了?”
“嗯,王叔。”
林志军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本地三家主要供应商,都以‘专利存争议’为由,暂停供货了。我们正在找外地的备选,但时间和成本都不太乐观。”
王叔沉默了片刻,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工装口袋,像是在回忆什么。
突然,他眼睛一亮,抬起头,语气带着笃定。
“军哥,苏工,我……我或许能帮上忙。”
“王叔,您有办法?”
林志军、苏晓晴和李阳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王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腼腆。
他认真说道:“我年轻时,在‘华能电池厂’当技工,后来厂子效益不好,我提前内退了。但那时候,厂里有个关系特别铁的战友,叫老关,全名叫关志强。他后来跳槽去了外地,在‘江城石墨材料厂’当厂长。”
他顿了顿,回忆的闸门仿佛被打开。
“当年我还在华能的时候,老关家遇到难处,他孩子生重病,家里没钱。是我把攒了大半辈子的积蓄,还有找亲戚朋友凑的钱,总共十来万,偷偷塞给他,才让他孩子及时做了手术。这事儿,他一直记着,说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苏晓晴立刻反应过来,推了推眼镜,语气急切。
“王叔,您是说,这位关厂长所在的‘江城石墨材料厂’,能供应我们需要的石墨烯原料?”
“应该能!”
王叔用力点头,眼神变得坚定。
“老关那厂子,规模虽然不如本地这几家大,但也是正经做石墨和石墨烯原料的,质量绝对过关。而且他人特别实在,重情义。我给他打个电话试试,说不定……”
“快打!王叔,赶紧打!”
李阳激动得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王叔也不再犹豫,从口袋里掏出那部用了多年、屏幕都有些磨损的老年机,颤巍巍地翻找着通讯录。
找到“老关(江城石墨)”的号码后,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王叔的声音立刻变得热情而熟稔。
“喂?老关?是我,老王啊!”
“老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惊讶但同样充满笑意的男声。
“真的是你?老王!多少年没联系了!你这老东西,终于想起我了?”
“哈哈,可不是嘛!”
王叔爽朗地笑起来,之前的拘谨一扫而空。
“老关,跟你说个事儿,有点急事求你帮忙。”
“跟我还客气啥?有啥事你尽管说!当年要不是你……”
关志强的声音带着真诚的感激。
王叔连忙打断他,直奔主题。
“是这样,我现在跟着一个年轻的林总搞新能源材料,我们需要一批高质量的石墨烯原料,但是本地供应商突然断供了。我记得你那厂子就产这东西,质量怎么样?能不能……给我们匀点?”
电话那头的关志强沉默了几秒,然后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老王,你开口,我肯定得帮!不过,我得先问清楚,你们要的石墨烯规格是多少?纯度要求多高?还有,你们这技术靠不靠谱?别是瞎搞,最后坑了我。”
王叔立刻把目光投向苏晓晴。
苏晓晴会意,快速报出了详细的参数。
“关厂长您好,我们需要的是‘单层氧化石墨烯分散液,固含量5mg/ml,片径1-5μm,氧含量20-25%’,主要用于‘高镍三元正极材料的复合改性’。我们的技术已经通过能源局试点项目评审,还拿到了领航资本的投资,目前正在准备中试放大,技术成熟度和前景都有保障。”
关志强在电话那头仔细听着。
然后又问了几个关于技术应用场景和团队实力的问题,苏晓晴都一一耐心解答。
几分钟后,关志强的声音重新传来,这次充满了肯定。
“行!老王的面子,我肯定给!你们要的规格,我们厂子能生产,质量绝对符合要求。这样,你们需要多少量?我这边优先给你们安排生产,争取最快速度发货。价格方面,看在老王的面子上,比你们本地供应商给的价格再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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