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风和日丽,忘忧居院内的老槐树叶子被晒得蔫蔫的,连蝉鸣都带着几分懒洋洋的意味。
突然,一道血色流光如同彗星般划破天际。
带着一股子百无聊赖又跃跃欲试的狂放气息,精准地砸落在忘忧居的院门口,激起一圈尘土。
“老王头!老王头!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秦翌人未至,声先到。
他今日依旧是一身扎眼的血袍,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我闲得发慌,快来找点乐子”的表情,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目光直接锁定了正在菜畦边慢悠悠给茄子苗搭架子的王掌柜。
院内众人反应各异。
齐疯子躺在藤椅上,眼睛都没睁,只是嘴角咧开一个看好戏的弧度。
刘瞎子微微摇头,继续摩挲着他的玉石。
桃夭夭从窗户探出脑袋,好奇地张望。
尸仙童子则像受惊的兔子,瞬间把自己缩得更紧,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李剑直依旧在角落,仿佛与世隔绝。
唯有哑巴张,停下了指尖的推演,清澈的眸子平静地看向秦翌。
王掌柜慢吞吞地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浑浊的老眼瞥了秦翌一眼,沙哑道:
“没空。”
“别啊!”秦翌一个闪身就凑到王掌柜面前,嬉皮笑脸。
“你看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再不活动就该生锈了!咱们就随便过两招,松松筋骨,我保证不拆你家房子!”
王掌柜面无表情,继续摆弄他的茄子架。
秦翌眼珠一转,开始耍无赖:
“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就赖这儿不走了!吃你的,喝你的,晚上还占你的床!让你那些宝贝青菜都没人浇水!”
这话一出,连角落里的李剑直都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王掌柜终于停下了动作,缓缓转过身,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喜怒,只是定定地看着秦翌。
秦翌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一副“你不答应我就真敢这么干”的架势。
就在这时,一直静坐的哑巴张站了起来,缓步走到秦翌身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动作很轻,就像长辈对晚辈随意的叮嘱。
秦翌身体微微一僵。
齐疯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眼神玩味。
刘瞎子摩挲玉石的手指停了下来。
连王掌柜那古井无波的脸上,似乎也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神色。
尸仙童子虽然不明所以,但本能地感觉到,这一拍,绝不简单!
仿佛蕴含着某种……提醒?
或者说……默许?
秦翌脸上的嬉笑慢慢收敛,他深深看了哑巴张一眼,又看向王掌柜,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老王头,看来今天不打是不行了。放心,我会留手的。”
王掌柜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平淡:
“后院,宽敞。”
说罢,他佝偻着背,率先朝着后院那片平时用来晾晒药材的空地走去。
秦翌深吸一口气,血袍无风自动,周身那股逍遥天地、无拘无束的意蕴开始升腾。他紧随其后。
众人也纷纷移步后院。
齐疯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瓜子,嗑得津津有味。
刘瞎子“望”向场中。
桃夭夭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尸仙童子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李剑直的目光,也第一次真正聚焦在场内两人身上。
空地中央,王掌柜与秦翌相对而立。
一人佝偻苍老,如同田间老农;
一人俊美张扬,宛如红尘仙客。
“老王头,小心了!”
秦翌长笑一声,不再客气!
他身形一晃,仿佛化身万千,无数道虚实难辨的血色残影瞬间充斥了整个空地,从四面八方同时攻向王掌柜!
每一道残影都蕴含着凌厉的指风、掌劲、拳罡,真假难辨,杀机四伏!
逍遥踏虚步!幻影千重!
面对这令人眼花缭乱的攻势,王掌柜却连脚步都未曾移动。
他只是抬起了那只枯瘦的右手,对着前方看似随意地一拂。
没有真气澎湃,没有光芒闪耀。
但就在他手掌拂过的瞬间,那漫天攻来的血色残影,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过。
竟齐齐一滞,随即如同泡沫般,噗噗噗地接连破碎、消散!
并非被力量击溃,而是仿佛被剥夺了“存在”的根基,直接从规则层面被抹除!
仅仅一招,秦翌那精妙绝伦的身法幻影,便被破得干干净净!
秦翌瞳孔微缩,脸上却露出更加兴奋的神色:
“好!够劲!”
他不再试探,身形合一,并指如剑,指尖一点极致凝聚的逍遥真气吞吐不定,仿佛能刺穿虚空,直点王掌柜眉心!
这一指,速度并不快,却蕴含着一种“必中”的规则意味,仿佛无论对方如何闪避,都注定会被这一指点中!
逍遥指·破妄!
王掌柜依旧不闪不避,只是抬起了左手,五指微张,对着那点来的指剑,轻轻一按。
“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