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尸皇殿。
距离上次哑巴张两拳碎皇座并未过去太久,殿内依旧残留着些许未曾完全修复的痕迹,空气中也仿佛还弥漫着那一战的压抑。
金尸王高踞于新铸的、更加狰狞霸气的暗金王座之上,脸色阴沉,周身锐金尸气不受控制地丝丝逸散,显示着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修复本源,重整旗鼓,一雪前耻——这些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长,却又因对忘忧居那几位老怪物的深深忌惮而不得不强行压抑,这种憋屈感几乎让他发狂。
就在这时,殿内空间泛起一丝极其细微、却让金尸王瞬间毛骨悚然的涟漪。
一道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尸皇殿的中央,就站在上次哑巴张站立的位置。
揣着手,粗布衣衫,面容枯槁,正是王掌柜。
金尸王那暗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猛地从王座上站起,周身尸皇之气轰然爆发,如同实质的暗金风暴席卷大殿!
“王靖?!是你这老东西?!”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甚至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
王靖!幽冥道人!
这个名字,对于金尸王而言,同样是一段不愿回忆的过往。
那是在他刚刚得到天外金精,尚未完全融合、最为虚弱的时期,曾与这老怪物有过一次短暂的交锋。
当时他凭借金精之利勉强脱身,却也被那幽冥死气侵蚀,调养了许久。
本以为这老家伙早已坐化,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而且看样子,比当年更加深不可测!
“你还没死?!”
金尸王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充满了警惕与敌意。
王掌柜抬起浑浊的老眼,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确认一件物品是否完好,沙哑地开口,没有半分寒暄:
“找你,要点东西。”
金尸王一愣,随即怒极反笑:
“哈哈哈!王靖,你莫不是老糊涂了?本王与你有何交情?凭何给你东西?滚出本王皇殿!”
王掌柜对他的暴怒恍若未闻,依旧那副平淡的语气,直接说明了来意:
“天外金精,一点点即可。”
“什么?!”
金尸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天外金精乃是他力量的根源,是他成就尸皇、未来君临天下的基石!
这老东西竟然张口就要?
还“一点点即可”?说得跟要棵白菜似的!
“你做梦!”金尸王咆哮,暗金手掌猛地拍在王座扶手上,坚硬的扶手瞬间化为齑粉!
“本王的金精,岂是你能觊觎的?再不滚,休怪本王……”
他狠话还未放完,王掌柜那揣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法则领域的展开。
但金尸王却感觉周身空间骤然凝固,一股冰冷死寂、仿佛能冻结灵魂本源的力量,如同无形的蛛网,瞬间缠绕而上,将他那磅礴的尸皇之气强行压制、禁锢!
他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只能瞪大着暗金色的眸子,惊骇地看着那佝偻的老农,一步步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
王掌柜伸出那只枯瘦如柴的手,指尖萦绕着精纯的幽冥道力,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无视了金尸王体表那层坚不可摧的暗金光泽,直接点向了他的胸口——
那里是天外金精与他本源融合的核心之处!
“你……你敢!”
金尸王目眦欲裂,却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力量透体而入,精准地剥离、抽取了一丝极其细微、却与他本源紧密相连的金精之气!
过程很快,不过一息之间。
王掌柜收回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缕微弱却纯粹无比、散发着锐利无匹气息的金色毫芒。
他看都没看脸色惨白、气息瞬间萎靡了一截的金尸王,随手取出一个玉瓶,将那缕金精之气封存起来。
“够了。”
他沙哑地说了一句,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身形如同来时一般,悄然淡化,消失在尸皇殿中。
那无形的禁锢也随之消失。
金尸王“噗通”一声瘫坐在王座上,大口喘着粗气,感受着胸口那被强行剥离一丝本源的空虚与剧痛,脸上充满了屈辱、愤怒,以及……深深的无力感。
先是被那哑巴张两拳碎座,如今又被这王靖如入无人之境,强行索走核心金精……
“忘忧居……王靖……张真言……此仇不共戴天!!!”
充满怨毒的咆哮,在空荡的尸皇殿中久久回荡。
……
与此同时,安宁镇,忘忧居小院。
阳光和煦,青菜碧绿。
刘瞎子依旧躺在齐疯子的破躺椅上养伤,气息比之前又平稳了不少。
哑巴张坐在石凳旁,面前不再是残局,而是整整齐齐摆放着……二十八枚令牌。
令牌非金非木,质地奇特,上面刻画着繁复的星辰轨迹与命运丝线符文,散发着朦胧的天机道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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