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唇分。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跳加速的寂静和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
苏月璃羞得几乎要化作一缕青烟，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写满了“完蛋了被抓包了”的大眼睛，怯生生又带着无尽爱恋地望着王靖。
王靖看着眼前这如同受惊小鹿般的少女，脑海中还残留着方才那温软触感的余韵，以及意识空间内两位幽冥道人那近乎调侃的“放行”。
他心中那潭死水，被这突如其来的旖旎搅得波澜四起，一种久违的、名为“尴尬”和“无措”的情绪悄然滋生。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异样。然而，看着苏月璃那副既害怕又隐隐带着某种期待的模样。
他鬼使神差地，忽然伸出手，一把按住了裹在被子里的苏月璃的肩膀，将她轻轻但不容抗拒地重新按倒在了床榻之上！
“呜！”
苏月璃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铺里，被子滑落些许，露出那张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小脸。
薄纱寝衣因这番动作更加凌乱，勾勒出青涩诱人的曲线。
被……被王靖哥哥按倒了！
苏月璃的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她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看过的那些偷偷藏起来的话本、小皇书里的情节……接下来……接下来是不是就要……？
想到这里，她又是害怕又是害羞，还夹杂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期待。
她蜷缩了一下，小手紧张地攥着被角，心里开始天人交战：
‘怎么办怎么办！王靖哥哥好像要来真的了！好害羞！可是……可是如果是王靖哥哥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不对不对！女孩子要矜持！话本里说了，不能那么容易就让对方得逞！’
‘可是……万一我反抗太用力，王靖哥哥生气了怎么办？他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但是不反抗的话，会不会显得我太不矜持了？王靖哥哥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孩子？’
她的小脑袋里乱成一团浆糊，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眼神躲闪，根本不敢去看王靖近在咫尺的脸。
她只能在心里疯狂呐喊，纠结着等下王靖哥哥要是真的“进一步”动作，自己到底该“象征性”地反抗几下才合适……
然而，预想中的“进一步”并没有到来。
王靖看着她那副紧张得浑身僵硬、眼神乱飘、小脸通红的模样，哪里猜不到这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心中那点因尴尬而生的微妙情绪，忽然就被一种更深的无奈和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所取代。
他松开了按着她肩膀的手，转而屈起手指，带着几分力道，不轻不重地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咚！”
一声清脆的响声。
“啊呀！”苏月璃吃痛，捂住额头，泪眼汪汪地看着王靖，委屈巴巴：
“王靖哥哥，你弹我干嘛……”
王靖没有回答，只是收回手，自顾自地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拉过另一角被子盖好，闭上了眼睛，仿佛准备就此入睡。
苏月璃愣住了。
就……就这样？没了？
她想象中的“惩罚”或者“进一步发展”呢？怎么就直接睡觉了？
一股莫名的失落和一点点不甘心涌上心头。
她小心翼翼地侧过身，面向王靖，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声音细若蚊蚋，带着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王靖哥哥……你……你不惩罚璃儿了吗？”
王靖依旧闭着眼，薄唇微动，吐出几个字，声音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无奈和平静：
“谁会舍得对这么可爱的笨蛋动手。”
“轰——！”
这句话如同最甜的蜜糖，瞬间在苏月璃心中炸开！
所有的紧张、害羞、委屈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汹涌澎湃的狂喜和甜蜜！
王靖哥哥说她可爱！还说舍不得惩罚她！
巨大的幸福感冲昏了苏月璃的头脑，那点小委屈立刻化为了娇嗔的勇气。
她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像只小河豚，胆子又大了起来，故意往王靖身边贴了贴，几乎要挨到他，然后用一种带着挑衅又满是撒娇意味的语气，小声嘟囔道：
“哼！王靖哥哥肯定是……肯定是不行！所以才不敢对璃儿怎么样！话本里都说了，男人这种时候都会忍不住的！王靖哥哥就是个……就是个胆小鬼！唔……或者就是不行！”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对了，一边偷偷观察王靖的反应，一边暗自得意，仿佛抓住了王靖的什么把柄。
王靖闻言，眼皮微不可查地跳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睁开，也没有反驳。
只是周身那本就微弱的幽冥气息，似乎更加内敛了几分。
苏月璃见王靖毫无反应，像是默认了一般，更加得意了。
她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窃笑了几声，心满意足地紧紧贴着王靖的手臂，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微凉温度和令人安心的气息。
折腾了大半夜的困意终于袭来，没过多久，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沉沉睡去了。
确认身边的少女已经熟睡，王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侧过头，看着苏月璃毫无防备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粉嫩的嘴唇微微嘟着，似乎还在为刚才的“胜利”而得意。
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小心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随即，他悄无声息地起身，为她掖好被角，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床边，出现在了洞府内惯常打坐的蒲团之上。
盘膝坐下，王靖试图凝神静气，引导归墟真罡运转。
然而，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少女那羞红的脸颊、狡黠的眼神、以及那大胆而青涩的亲吻……
他无奈地发现，今晚这修炼，怕是难以静心了。
情网如丝，悄然缠绕，即便冷峻如他，身处其中，亦难全然超脱。
而这番甜蜜的“困扰”，或许正是对抗那幽冥冰冷所必需的，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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