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抛锚了。”
秦川骂了句,拧断了钥匙。
仪表盘上几个红灯乱闪,发动机死了一样。
车外,雨水不是往下倒,是直接横着往车上砸。
雨刮器抽了风,可玻璃上挂着的水帘,怎么都刷不干净。
整条路上,就他们这一个铁盒子,停在马路正中。
被世界扔了。
“哥。。。秦哥。。。咱。。。咱们怎么办啊?”
后座传来苏子昂的哆嗦声。
尿骚味冲着香水,闻着脑子疼。
秦川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
没什么表情。
“下车。”
“啊?”
苏子昂傻了,看一眼窗外能把人吞了的暴雨,脸都白了。
“秦哥,这雨。。。”
“让你下车,自己打车滚,听不懂?”
秦川的声音不响。
但每个字都砸的人骨头发麻。
“哦。。。哦哦!”
苏子昂魂都吓飞了,手脚并用的滚下车,一秒钟就浇成了个湿透的鸡,狼狈的在路边招手。
车门关上。
那股臭味总算没了。
车里一下安静下来。
只剩秦川和苏晚晴。
还有雨水砸在车顶的噪音,哗啦啦的,没完没了。
空间太小。
小到能听见对方的呼吸。
黑暗里,苏晚晴身上那股又冷又高级的香水味,混着雨天的湿气,还有她自己身体的味儿,缠了上来。
一根根的勒着秦川的神经。
秦川没吭声,靠在椅子上,点了根烟。
火光一亮。
照出他半边脸的轮廓,也照出副驾上那个丢了魂的女人。
苏晚晴垮了。
从接到电话的慌乱,到镜月湖的恐惧,再到赌桌上的绝望,最后是那场根本不像是真的大翻盘。
她绷了一晚上的那根弦。
断了。
她现在不是什么市委女神。
就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女人。
她抱着胳膊,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冷,也怕。
那件料子很好的真丝衬衫,被汗浸透,死死的贴在身上,绷出让人心跳漏一拍的弧度。
两颗扣子中间的缝隙里,是雪白的颜色。
她呼吸很急。
胸口跟着一起一伏,在秦川眼前晃。
秦川抽着烟,看着她胸口,又去看她的脸。
一张没有血色的脸。
那张平时能冻死人的脸,现在只有脆弱。
眼眶是红的,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
这种巨大的反差,比什么药劲都大。
能勾出男人骨子里最野的念头。
想毁了她。
想占有她。
“秦川。。。”
苏晚晴终于出声了。
声音里全是哭腔,又轻又抖。
“我。。。”
就一个字。
眼泪再也忍不住,一颗颗的往下砸。
不是鬼哭狼嚎。
就是没声音的流。
砸在裙子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秦川的脑子里,系统面板跳了出来。
【姓名】:苏晚晴
【当前第一欲望】:寻求一个绝对安全的依靠,将内心的恐惧与委屈全部倾诉。
秦川掐了烟。
他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哭。
有时候安慰没用。
让她哭干净了,比什么药都好。
车里,只有雨声和她憋着的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哭累了。
抽噎着,断断续续的说。
“你知道吗。。。所有人都羡慕我,苏家大小姐,年纪轻轻就坐到那个位置。”
“可他们不知道。。。我就是个屁。”
她的声音里全是笑话自己的味道。
“我就是我叔叔养在江州的一条狗,一颗棋子。”
“他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
“他让我咬谁,我就得张嘴。”
“我拼了命的想干出点名堂,想证明我不是个花瓶。。。我想让他们看,我苏晚晴不是只能靠家里。。。”
“可是没用。。。到头来,我连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都保不住。。。我还得靠你。。。我的一个下属。。。”
说到这,她再也说不下去。
肩膀抖的厉害。
哭的像个找不到家的小孩。
秦川的心,被那句“我就是个屁”给扎了一下。
他才算懂了。
这座冰山底下,压了多少东西。
他伸出手,动作很轻的,把一件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披在了她颤抖的肩膀上。
外套上,有烟草味和他身上的味儿。
苏晚晴全身一僵。
那股味道像一张网,把她罩住了。
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
“以后,你不再是棋子。”
秦川的声音很沉,像有魔力。
“有我。”
“你就是棋手。”
轰隆!
又一道闪电劈开天。
惨白的光照进车里,照着苏晚晴那张挂满泪,又满是震惊的脸。
你就是棋手。
这几个字,是道雷,直直的劈在她心上。
她猛的抬头,那双全是水汽的桃花眼,死死的看着秦川。
眼前的男人,眼神是片深不见底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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