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整个东海省，水面下，全是暗礁。
东海日报内参部的一篇短讯，让池子炸了。
《江州自贸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标题不大，篇幅不长。
字里行间，刀子全冲着一个地方：江州那边全搞定了，就等省里点头。
现在，球，死死的踹在了省发改委的门上。
省政策研究室。
气氛诡异。
几颗老脑袋凑一块儿，报纸被指点得快戳破了。
声音压的跟蚊子哼哼一样，眼神里全是戏。
“听说了？高天明在江州玩了一手大的。”
“嘿，何止是他，这背后要是没咱们这儿新来的那位秦副处长，我名字倒着写！”
“这是直接把卓远主任架在火上烤啊！”
“年轻人，火旺，就是不知道这火，会不会把自己给点了。。。”
秦川的办公室，风暴眼。
他本人却跟个局外人一样，一杯茶，一份文件。
坐得笔直。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股子香水混着体味的腻歪气味先灌了进来。
刘菲菲的腰扭得跟蛇一样。
她今天套了件肉色高领毛衣，紧的像是长在身上。
那层布料绷出夸张的弧度。
快炸了。
随着她走动，上下弹，旁人的眼珠子都得跟着晃。
下面是一条黑色的一步裙，短的离谱，屁股绷的死死的。
她一坐，裙摆就往上跑，大半截黑丝腿全露了出来，黑色的蕾丝边在裙子底下，一闪一闪的。
“哎哟，秦副处长，您这气可真沉得住呀。”
刘菲菲人靠上桌子，身体重心往前一压，胸前那两坨软肉在桌沿挤得变了形，对着秦川。
声音又嗲又刺，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腔调。
“外面已经传遍了，都说您在背后运筹帷幄，把省发改委的卓主任都逼的没路走了。您这手，玩的漂亮。”
秦川眼皮一抬，目光在她胸口刮了一秒，就挪开了，平淡的开口。
“刘副处，话不能乱说。我一个研究员，哪有这本事。”
“哟，还跟姐姐装呢？”
她哼了一声，涂着红蔻丹的指甲在秦川的文件上轻轻一划。
“您这手笔，钱主任气得杯子都砸了。我劝您啊，赶紧琢磨琢磨怎么跟主任交代吧，不然，这冷板凳您怕是要坐穿了。”
【姓名】：刘菲菲
【当前第一欲望】：看秦川的好戏，刺探他的反应，好去钱文光那儿领赏。
秦川心底一声嗤笑。
蠢女人。
她当这是结局。
却根本料不到，这只是个开胃菜。
就在这时。
桌上那台红色电话，炸了。
刘菲菲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全是毫不掩饰的狂喜。
主任办公室的专线！
秦川接起电话。
“秦川同志，来我办公室一趟。”
钱文光的声音平的像一潭死水。
“好的，主任。”
秦川挂断电话，站起身。
刘菲菲赶紧让开一条道，脸上挂着猫哭耗子一样的“同情”。
嘴角却得意翘着。
秦川从她身边走过，那股香水味熏得人脑仁疼。
推开钱文光办公室的门。
屋里没有咆哮。
只有一张笑脸。
钱文光竟然一脸和气，亲自拎着水壶，给他倒茶。
“小秦啊，坐。”
这种反常，比直接开骂，更瘆人。
“主任，您批评我吧。内参的事，是我欠考虑，给您惹麻烦了。”
秦川主动把姿态放得很低。
“哎，说的什么话！”
钱文光大手一挥，脸上全是“我懂你”的关切。
“你有想法，有冲劲，是好事！江州那个项目，你倾注了心血。年轻人嘛，为自己的‘孩子’着急，我完全能体谅。”
他伸手拍了拍秦川的肩膀。
“不过，手段还是急了点。以后要注意。”
“是，我一定吸取教训。”
钱文光的戏，还在演。
他话头一转，表情装的又严肃又神秘。
“小秦，今天叫你来，不是骂你。是组织上有一项非常重要，也机密的任务，想交给你。”
来了。
秦川的心吊了起来，脸上却恰到好处的露出惊和喜。
“主任，我。。。我怕我干不好。”
“你的能力，我信得过！苏省长也信得过！”
钱文光加重了嗓门，他转身从一个死沉的保险柜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交叉的两道封条，死死贴着。
纸袋上，三个血红大字。
绝密。
“小秦，这是建国初期，咱们省一桩历史公案的原始档案。里面有些人物的评价问题，非常要命。”
那玩意儿往秦川手里一塞，沉甸甸的，压上的不是纸，是命。
“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份档案里的资料整理甄别，行成一份客观的内部报告。记住，这事，只有你我，还有苏省长三个人晓得。绝对不能有第四个人！”
他死死盯着秦川，声音里全是“我看好你”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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