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全球直播的风波,过去一个半月了。
到了秋天,东海市的天气凉快了不少。
官场上的风波,表面上平息了。苏、范两家彻底倒台,成了人们饭后的闲聊。但懂行的人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平静,真正的变动才刚刚开始。
特别是京城赵家的赵立言,外号“灭火器”,手段出了名的狠。他到了东海后就没了消息,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出手。
整个东海省,都显得很安静。
反倒是风波中心的省文联,那栋破旧的小楼,成了一个安宁的角落。
周六,下午。
东海大学家属院,一栋爬满爬山虎的老式小楼。
这里是光曜纪年史权威,顾婉清教授的家。
能进这扇门的,都是东海省乃至全国学术圈里有名望的人。
今天,顾婉清就在家里办她的私人学术沙龙。
秦川跟着司徒静走进书房。这里满是书香,他一进去,就显得和周围格格不入。
书房很大,四面墙都是高大的紫檀木书架,放满了线装古籍和外文原版书。空气里有旧纸张和檀香的味道,让人很平静。
窗边摆着一张宽大的黄花梨木书桌,上面摆着上好的文房四宝。
此刻,书房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
都是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一身书卷气的老学者。他们正围着一张茶台,低声讨论着什么。
而司徒静身边,那个穿着一身合身西装,身姿挺拔的年轻的秦川,显得尤为突兀。
他的出现,让在场所有低声交谈都默契的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审视落在他身上。
“顾老师,我来了。这位是……”
司徒静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长款羊绒衫,勾勒出丰满的身材。也许是心里有了人,她眉眼间都带着一股女人味,面对这群学者时,态度却依旧不卑不亢。
然而,她的介绍只说了一半,就被主人打断了。
“静啊,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茶台后,一个女人站起身。
那便是顾婉清。
四十五岁的年纪,但她保养得很好,岁月似乎没留下太多痕迹。
她没有化妆,一张素净的脸蛋皮肤依旧白皙紧致,看不出太多皱纹。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为她那张清瘦的脸平添了几分书卷气。
她身上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灰色旗袍,剪裁合体。旗袍将她保养得宜的身段包裹得凹凸有致,胸部饱满,盘扣紧绷。高高的衣领下,是一截修长的脖颈。
她浑身散发着知性与优雅的气质。但她眼神里透出的清高和疏离,让人感觉难以接近。
她热情的拉过司徒静的手,嘘寒问暖,很疼爱这个晚辈。
可她的目光一落到秦川身上,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尤其是在听到司徒静介绍“……这位是省文联非遗项目的负责人,秦川同志,一位非常有想法的青年历史爱好者”时,顾婉清好看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
文联?同志?
她眼中的礼貌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
“哦,是文联的同志啊,欢迎。”
顾婉清的语气十分平淡,连伸手和秦川握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虚虚的点了点头,便转头对司徒静说道:“静,快来这边坐,今天的议题就等你来开个头了。”
她就这么把秦川晾在了原地。
那姿态,好像秦川是什么脏东西,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
周围那些老学者也都是人精,一看顾婉清这态度,哪还有不明白的。他们看着秦川,眼神里都带上了几分看热闹的嘲弄,准备看这个年轻“官员”的笑话。
被这样公然的无视,秦川脸上没什么尴尬的表情。
他只是平静的笑了笑,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下,像个旁听的人,安静的看着他们。
司徒静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却见秦川用眼神示意她安心,这才定下心来。
……
沙龙讨论很快开始。
今天的议题,是“光曜纪年时期东海地区的商会组织与地方政治生态的演变”。
一群老学究引经据典,从《东海日报》上的一则新闻,聊到“南三行”的秘闻,气氛很是热烈。
秦川安静的听着,没有插话。
但他心里却越来越有底。这些人虽然学识渊博,但他们的研究,都还停留在公开的官方史料层面。
而自己手上,有唐月从故纸堆里挖出来的、最原始的警务档案和商业票据!
这就是他今天敢来的底气。
讨论持续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到了自由提问环节。
所有人的目光,都都投向了角落里的秦川。
按照规矩,该轮到他这个唯一的旁听者发表观点了。
好戏要开场了。
顾婉清靠在椅背上,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清茶,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是在等着秦川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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