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省政务大院,副省长陈岩的办公室里,已经很晚了。
柳眉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红木门。
办公室里十分安静,只剩下陈岩自己。
他没有开顶灯,只留了一盏桌面上的台灯,昏黄的光照着他面前的牛皮纸档案袋。
档案袋已经打开,他刚刚看完了第一页。
陈岩的后背后背已满是冷汗,黏糊糊的贴在衬衫上,很不舒服。
他的指尖有些发凉,端起茶杯想喝一口,才发现里面的龙井早就凉透,满嘴苦涩。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子里却全是报告里的内容。
那是一份投名状。
一份来自那个叫秦川的年轻人,份量极重的投名状。
豢养私人武装……
进行境外非法活动……
参与政治暗杀……
每一条罪状,都让陈岩心惊。
他见惯了官场斗争,也亲手把不少政敌送进监狱。但他清楚,那些都还在规矩之内。
而赵家的罪行,已经超出了这个范畴。
这触碰了国家的底线,是高位者绝不敢碰的红线。
“疯子……真他妈的是个疯子……”
陈岩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赵家,还是在骂把这份要命的东西交给自己的秦川。
秦川才二十六岁。
这个年轻人,有能力,有智谋,还有惊人的胆魄和狠辣。
他不仅让赵家派来的杀手消失了,甚至还抓住了活口,撬开了对方的嘴,把这致命的把柄递到了自己手里。
这一刻,陈岩重新认识了秦川。
他之前一直把秦川当成可以用来对抗苏振邦和赵家在东海省势力的工具。
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了。秦川的做法,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和控制。
陈岩已经被卷了进来。要么,在这场风波里粉身碎骨。要么,就借助秦川,将所有敌人一网打尽,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新局面。
风险巨大,但收益也同样巨大。
最初的震惊过去后,陈岩的眼神慢慢变了。
赵家?京城门阀?
确实很强。但他们敢把这些事公开吗?他们不敢。而这份东西,现在就在我陈岩的手里。
这意味着,他不用再被动防守,甚至委曲求全了。他有了和赵家平等对话,甚至反过来要挟的底牌。
陈岩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他知道,秦川递上这份东西,就是要将自己和他完全绑在一起。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他陈岩未来或许就能去京城争个位置。赌输了……
“妈的!赌了!”
陈岩猛的睁开眼,眼神变得决然。
富贵险中求。他能到今天的位置,靠的不是瞻前顾后。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了办公桌上那部红色的加密电话。
他的手不再颤抖,声音也恢复了沉稳。
第一个电话,他打给了远在京城、自己的靠山——楚家的那位老人。
电话接通后,陈岩没有提报告的具体内容,而是用试探的语气,缓缓说道:“老爷子,东海省这边……最近不太平。我无意中,拿到了一些……或许能改变局面的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哦?”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传来,“是你能控制的,还是控制不了的?”
“这东西很危险,老爷子。”陈岩斟酌着词句,“用好了能伤人,用不好,也可能……伤了自己。”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很久,才传来一句话。
“那就……让一个能控制住它的人,去做。”
“我明白了,老爷子。”陈岩立刻领会了这句话的意思。
楚家的意思很明确:他们官方不会插手,但默许秦川去把这潭水搅浑。
挂断电话,陈岩的心定了下来。
他立刻拨通了第二个电话,这次是打给东海省公安厅的一把手,张厅长。
“老张,是我,陈岩。”他的语气威严起来,“你马上安排下去,从现在开始,以省级反恐演习的名义,把江州高新区的安保级别提到最高。任何没有省政府办公厅和我本人亲批通行证的外部车辆和人员,一律不得靠近。”
电话那头的张厅长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接着,陈岩又拨通了省安全厅厅长的电话,重复了一遍同样的命令。
官方的力量在短短十分钟内,就将秦川和他的江州高新区牢牢保护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陈岩心头的压力才小了一些。
他拿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茶水苦涩,但他却品出了一点回甘。
他知道,从他打出这几个电话开始,他就和秦川彻底捆绑在了一起。
……
两天后。
省政府招待所,一场为某国外友好城市代表团举办的欢迎晚宴正在进行。
晚宴上,陈岩作为东道主,正与几位外国友人相谈甚欢。
就在气氛热烈的时候,他身边的秘书悄悄的走上前,低声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省长,政务委员会的于委员,您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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