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纹法尺在掌心剧烈震颤,尺身浮现的石青岚面容突然泪如雨下。林玄霆望着尺端滚落的晶莹水珠,忽然想起三日前那个血色黄昏——石青岚石化的躯体在祭坛光芒中崩解时,这个总爱噘嘴的小姑娘最后说的竟是师父,我还没学会画破妄符。
跟紧我。他攥紧法尺转身,马灵儿正用青铜古镜映照前方瘴气。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个身着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背影,腰间悬着枚与马灵儿一模一样的狼毫笔。
这是...马灵儿指尖刚触到镜面,镜中男子竟缓缓转身。林玄霆瞳孔骤缩——那人眉心朱砂痣与马灵儿如出一辙,只是形状更似扭曲的符文人脸。
镜脉祭坛就在左前方三里。雷纹法尺突然发出孩童般的咿呀声,尺身人脸纹路正对着瘴气深处翕动嘴唇。林玄霆咬破舌尖精血点在尺端,石青岚的残魂影像突然清晰:小姑娘正踮脚在块残破石碑上刻划符文,碑额镜心通明四个篆字在瘴气中若隐若现。
那是...马灵儿突然按住镜面,我爹的书房里有这石碑拓片!青铜古镜骤然爆发出刺目青光,两人瞬间被卷入光怪陆离的时空乱流。
深入祭坛后,铜镜阵列突然启动——
林玄霆在剧烈眩晕中扶住马灵儿,发现身处圆形石室。四周墙壁嵌满铜镜,映照出不同时空的画面:有的镜中是身着兽皮的古人正在绘制星图,有的镜中道士正将婴儿放入青铜古镜,最中央那面最大的铜镜里,竟赫然是三百年前的辰州符派总坛。
看那里!马灵儿指向中央铜镜。镜中年轻道士正将四枚玉佩嵌入祭坛,玉佩光芒流转间,镜脉、符脉、印脉、咒脉的图腾依次亮起。林玄霆突然注意到道士腰间令牌——神霄派制式的雷纹令牌,边角刻着个字。
清虚道长?他刚出声,所有铜镜突然同时转向,镜中人物竟全都齐齐望向他们。马灵儿手中青铜古镜发出蜂鸣,镜面浮现出血红色的篆字:符脉分支,血债血偿。
这是三百年前的镜脉祭坛。林玄霆雷纹法尺顿地,尺身石青岚影像突然指向西侧铜镜,有人在篡改历史。那面铜镜里,本该是四脉传人合力封印幽冥珠的画面,却被改成印脉传人持山河印攻击符脉的场景。
马灵儿突然捂住头,青铜古镜与墙壁铜镜产生共鸣,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她脑海:玄色道袍男子在密室中绘制血符,镜脉传人被钉在青铜镜上活活炼化,还有个眉眼熟悉的婴儿被放入刻满符文的木盆顺流而下...
叔父!她猛地睁眼,青铜古镜已映照出真相——三百年前背叛四脉盟约的不是印脉,而是符脉分支首领,那个眉心朱砂痣与她如出一辙的男人,正是她从未谋面的叔父马玄!
就在此时,器灵发出悲鸣——
雷纹法尺突然发出凄厉哭嚎,尺身石青岚影像泪流不止。林玄霆这才发现石室地面刻满镇魂符文,而他们正站在阵眼位置。四周铜镜同时渗出黑色粘液,落地化作手持血符的幽冥宗教徒。
以精血为引,残魂共鸣!林玄霆反手将法尺塞给马灵儿,咬破指尖在她眉心画下雷纹,集中精神想象石青岚的样子!
马灵儿颤抖着握住法尺,尺身石青岚影像突然抬手,指向东南角铜镜。林玄霆足尖点地掠至镜前,发现镜中竟是幽冥宗主祭坛——黑煞堂堂主正将三枚婴儿心脏钉在祭台,血色符文顺着锁链流向地下暗河,与辰州、桃源、凤凰三地脉形成诡异共鸣。
万煞归宗需要四脉传人心脏。林玄霆指尖雷光暴涨,石青岚的石化是献祭启动的征兆!他突然想起青铜面具人逃遁前的宣言,原来四脉集齐不是指传承者,而是要将四脉血脉作为祭品!
师父快看!马灵儿突然惊呼。法尺石青岚影像正用无柄刻刀在镜面上划刻,随着她的动作,东南角铜镜竟浮现出真实的逃生通道。林玄霆这才明白残魂共鸣的真谛——石青岚的印脉天赋能在虚实之间开辟通路。
当最后一名幽冥教徒化作黑烟消散时,雷纹法尺突然剧烈震颤。林玄霆接过法尺的瞬间,尺身石青岚影像突然深深鞠躬,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尺身。他望着恢复古朴模样的法尺,突然明白这才是神霄派以器载法的终极奥义——法器因传承者的牺牲而觉醒。
夜幕渐沉,天边浮现诡异血月——
嘀嗒。水滴落在青铜古镜上,晕开层层涟漪。马灵儿突然发现镜面不知何时映出血月,而现实中的天空依旧是阴沉白昼。镜中血月之下,青铜面具人正将枚血色玉佩按入镜脉祭坛石碑,石碑上镜心通明四个篆字正逐渐转为漆黑。
那是...林玄霆突然按住镜面,辰州符派的传家宝血玉符印他想起清虚道长说过,当年马正阳夫妇带着襁褓中的马灵儿逃亡时,遗失的正是这枚能调动四脉灵力的总印。
青铜古镜突然发出裂帛般的脆响,镜中青铜面具人缓缓摘下面具。马灵儿踉跄后退,撞在林玄霆怀里——面具下那张脸,竟与她父亲书房里那张符脉十杰画像中的马玄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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