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带着燥热,吹得冷宫的荒草疯长,庭院里的梧桐枝繁叶茂,却也挡不住日渐浓烈的暑气。永安宫的矮桌上,云卿颜正将研磨好的草药分门别类装入陶罐,指尖沾着草绿色的粉末,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经过数月的钻研,她的医术已然精进不少,不仅能调理自身和林嬷嬷的身体,甚至能凭借冷宫里的寻常草药,配出几种不易察觉的迷药和泻药。
“小姐,歇会儿吧,这天儿太热了。”林嬷嬷端着一碗凉水解暑,语气里满是心疼。自从沈惊寒成功出宫后,云卿颜便愈发刻苦,仿佛要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医毒之术的钻研中,夜里常常对着草药图谱到深夜。
云卿颜接过凉水,一饮而尽,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稍稍驱散了暑气。她放下碗,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废芳宫”,眼中闪过一丝冷冽。那座宫殿里,住着废宸妃赵氏,是除了丽嫔之外,对她敌意最深的人。
赵氏本是吏部尚书之女,入宫后凭借家族势力和几分姿色,一路晋封至宸妃,曾与云卿颜争夺过“卿妃”之位,两人积怨已久。后来赵氏家族卷入谋逆案,她被废入冷宫,却依旧改不了嚣张跋扈的性子,总认为是云卿颜暗中算计了她,屡次三番找机会刁难。
就在前日,云卿颜去冷宫外围采草药,恰巧遇到赵氏带着宫人散步。赵氏看到她,当即命人将她采好的草药全部打翻在地,还用脚狠狠碾压,恶狠狠地说:“云卿颜,你这个灾星,竟敢在本宫面前晃悠!若不是你,本宫怎会落得这般下场?总有一天,本宫要让你不得好死!”
云卿颜当时隐忍未发,心中却已埋下杀机。赵氏的存在,始终是个隐患,若不除之,日后必成大患。
“嬷嬷,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冷宫的天干得厉害?”云卿颜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林嬷嬷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啊,快一个月没下雨了,草木都快枯死了,连井水都浅了不少。”
云卿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天干物燥,最是容易起火。”
林嬷嬷心头一震,连忙看向她:“小姐,你……你想干什么?”
“赵氏屡次三番欺辱我,若不给他点教训,她不知天高地厚。”云卿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冷宫,本就不是她该待的地方。既然她不肯安分,那便让她永远留在这冷宫里吧。”
“小姐,万万不可!”林嬷嬷脸色发白,“放火杀人,若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啊!”
“嬷嬷放心,我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云卿颜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我会借这场火,不仅除掉赵氏,还能嫁祸给华妃的人。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林嬷嬷看着她眼中的决绝,知道她心意已决,叹了口气:“小姐,你想怎么做,嬷嬷都支持你,只是你一定要小心。”
云卿颜点点头,开始细细谋划。她知道,赵氏的废芳宫平日里堆放着不少枯枝败叶,宫人们懒于清理,再加上赵氏屋里常年点着煤油灯,极易起火。而华妃曾多次派人来冷宫“探望”赵氏,实则是想利用赵氏监视自己,这正好给了她嫁祸的机会。
接下来的几日,云卿颜一边假装与赵氏井水不犯河水,一边暗中观察废芳宫的布局和赵氏的作息。她发现,赵氏每晚都会在窗边看书,直到深夜才熄灯,而她窗边的桌子上,常年放着一盏煤油灯,旁边还堆着不少废纸。
时机渐渐成熟。这日傍晚,云卿颜借口采草药,悄悄来到废芳宫附近,趁宫人不注意,将一小瓶煤油藏在了赵氏窗外的花丛中。她又从林嬷嬷那里借来一根长长的细针,准备夜里行事。
深夜,冷宫里一片寂静,只有虫鸣声此起彼伏。云卿颜换上一身深色衣物,借着月色,悄无声息地来到废芳宫窗外。赵氏已经熄灯睡下,屋内一片漆黑。
云卿颜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从花丛中取出煤油,用细针将瓶塞扎破,然后将煤油顺着窗户的缝隙,一点点倒入屋内。煤油的气味刺鼻,她不敢停留太久,倒完后便迅速将瓶子扔到远处的草丛里,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带有华妃宫里印记的香囊,放在了窗台下。
做完这一切,她悄悄退到远处,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吹亮后,将一根点燃的干草,轻轻扔向了废芳宫的屋檐下。干草上沾了少量煤油,遇火便迅速燃烧起来,火苗顺着干燥的茅草,很快便蔓延开来。
“着火了!着火了!”云卿颜故意压低声音,大喊起来。
火焰越来越大,很快便照亮了夜空。废芳宫里的赵氏被浓烟呛醒,惊恐地尖叫起来:“救命!救命啊!着火了!”
宫人们被惊醒,看到废芳宫燃起大火,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慌乱地去打水,有人四处呼救,整个冷宫陷入一片混乱。
云卿颜站在远处,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她知道,赵氏这次必死无疑。
“小姐,快,我们也去救火!”林嬷嬷拉着她,焦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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