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星点点,锦溪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殿内暖炉里的银骨炭燃得正旺,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四壁的书画,投下斑驳的光影。云卿颜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摩挲着一枚冰凉的玉佩——这是父亲云擎留给她的遗物,上面刻着“忠勇”二字,边缘已被她摩挲得光滑温润。
淑妃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传遍后宫,华妃虽表面平静,却暗中收缩了势力,后宫暂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可云卿颜深知,这平静之下,是更大的风暴。华妃背后有柳丞相撑腰,手握朝堂大权,而自己仅凭太后与皇帝的青睐、后宫的几分人脉,根本不足以撼动其根基。想要彻底复仇,扳倒柳丞相与华妃,她必须拥有自己的兵权。
“娘娘,夜深了,该歇息了。”林嬷嬷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走进来,见她神色凝重,眼中满是担忧。
云卿颜接过莲子羹,却没有喝,只是望着窗外的夜色,轻声问道:“嬷嬷,我父亲当年在边关,手下最得力的旧部,如今还有多少在世?”
林嬷嬷身子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犹豫了片刻,才低声道:“老将军当年镇守边关,手下有一支‘云骑军’,皆是精锐。只是云家出事,柳丞相趁机清洗,大部分将士要么战死,要么被流放,侥幸存活的,也都隐姓埋名,不知去向了。”
云卿颜的心沉了下去,握着玉佩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难道,她真的无法拥有自己的兵权了吗?
林嬷嬷看着她落寞的模样,心中一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四处看了看,见殿内只有苏媚和秦风在外间值守,才压低声音,凑近道:“小姐,有件事,老奴一直没敢告诉你,怕你冲动行事。”
云卿颜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连忙抬头看向她:“嬷嬷,什么事?”
林嬷嬷走到床边,弯腰从床底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紫檀木盒子。盒子上雕刻着精致的云纹,已经有些陈旧,显然是多年前的物件。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封泛黄的书信,还有一枚小小的虎符碎片。
“这是……”云卿颜瞳孔骤缩,伸手接过虎符碎片,触手冰凉,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与她腰间玉佩上的纹路隐隐相合。
“这是老将军当年留下的。”林嬷嬷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云家出事前,老将军似乎预感到了危险,便让心腹将这封书信和虎符碎片交给了我,叮嘱我若是小姐日后有需要,再交给小姐。他说,‘云骑军’虽散,但核心的三千将士,由副将萧战统领,隐居在边关的‘黑石寨’,等待着能拿出虎符碎片与信物的人,重振云家。”
“萧战?黑石寨?”云卿颜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她连忙展开那封书信,上面是父亲熟悉的字迹,字迹苍劲有力,却带着一丝仓促:
“颜儿吾女,若你能见此信,定是为父已遭不测。云家世代忠良,蒙冤受辱,皆因柳贼奸佞。‘云骑军’三千精锐,由萧战统领,蛰伏黑石寨,虎符分两半,你所持玉佩与碎片相合,便是信物。待时机成熟,持信物前往,萧战必当效命。切记,隐忍蛰伏,不可冲动,待羽翼丰满,再为云家报仇。父字。”
泪水模糊了云卿颜的双眼,父亲的话语仿佛就在耳边,带着殷切的期盼与叮嘱。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书信上,晕开了墨迹。
“父亲……”她哽咽着,双手紧紧攥着书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女儿不孝,让您蒙冤受辱,让云家覆灭。但您放心,女儿定会找到萧战,重振‘云骑军’,为您报仇雪恨!”
林嬷嬷轻轻拍着她的背,眼中也满是泪水:“小姐,老将军在天有灵,看到您如此,定会安息的。只是,黑石寨地处偏远,路途艰险,且柳丞相的人一直在暗中搜寻‘云骑军’的下落,您若要去,务必小心。”
“我知道。”云卿颜擦干泪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此事不能操之过急,我需好好谋划。如今我在后宫立足未稳,若是贸然前往,定会打草惊蛇,不仅救不了‘云骑军’,反而会让他们陷入险境。”
她将书信和虎符碎片小心翼翼地收好,藏在自己的梳妆盒暗格中,那里还放着皇帝赏赐的白玉簪,以及沈惊寒临走时留下的信物。这些,都是她复仇路上的希望。
“小姐,萧战此人,老奴略有耳闻。”林嬷嬷回忆道,“他是老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勇猛善战,忠心耿耿,只是性格耿直,不擅权谋。当年云家出事,他带着残部杀出重围,隐居黑石寨,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想必是在暗中积蓄力量。”
云卿颜点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萧战是父亲的忠将,有他在,“云骑军”便有希望。只是,如何才能在不引起柳丞相注意的情况下,与萧战取得联系,是目前最大的难题。
“秦风。”云卿颜扬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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