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紫禁城,第一场雪悄然而至,细密的雪花如同柳絮,无声地覆盖了宫墙瓦檐,将太和殿映衬得愈发庄严肃穆。殿内,庆功宴正酣,丝竹之声悠扬,酒香与佳肴的香气交织,群臣举杯庆贺,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然而,在这繁华之下,却涌动着一股无形的暗流。
皇帝萧彻端坐在龙椅上,面色含笑,频频向群臣举杯,目光却时不时地掠过殿侧的云卿颜。她身着正红色令皇贵妃朝服,凤冠上的东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从容地接受着群臣的道贺,眉宇间是掩不住的荣光。自云家平反后,她声望日隆,协理朝政之权让她手握实权,朝堂之上,她举荐的官员遍布朝野;后宫之中,她说一不二,无人敢违;民间之中,百姓为她立生祠,称她为“女中尧舜”。这样的权势与声望,早已超出了一位后妃应有的界限,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了皇帝的心中。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在权力的土壤中疯狂生长。皇帝看着云卿颜,眼中的欣赏渐渐被疑虑取代。他开始忌惮她的权势,担心她会成为第二个“吕后”,担心七皇子会成为她的傀儡,甚至担心她会颠覆皇权,取而代之。
“卿颜,此次云家平反,你居功至伟,朕敬你一杯。”皇帝举起酒杯,语气看似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云卿颜举杯回应,语气恭敬:“皇上过奖了,云家平反,全赖皇上英明,臣女只是尽了分内之事。”她敏锐地察觉到皇帝语气中的异样,心中警铃大作。
庆功宴结束后,皇帝并未返回后宫,而是独自来到御书房。他翻阅着近期的奏折,上面大多是举荐云卿颜或称赞她功绩的内容,甚至有官员上书,请求封云卿颜为“皇太贵妃”,协理皇位传承。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猛地将奏折摔在案上,怒声道:“放肆!简直是放肆!”
太监总管连忙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出。
“传朕旨意,”皇帝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即日起,收回令皇贵妃协理兵权之权,萧战所部云骑军,划归兵部管辖;封五皇子萧珩为‘安王’,赐封地,回京辅政;太医院院判一职,由朕亲自任命,谷墨仍为贵妃专属医官,不得干预太医院事务。”
这一道道旨意,如同精准的利剑,直指云卿颜的核心势力:收回兵权,是削弱她的武力支撑;封五皇子回京,是扶持新的势力,制衡七皇子;更换太医院院判,是切断她在宫中的医脉。
旨意传到翊坤宫时,云卿颜正在陪七皇子萧屿读书。她接过圣旨,脸色平静,心中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她知道,皇帝的猜忌,终究还是来了。
“娘娘,皇上这是在猜忌您!”萧战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眼中满是愤慨,“云骑军是您一手扶持起来的,是云家的心血,皇上怎能说收就收?”
“是啊,娘娘,五皇子向来与二皇子交好,皇上让他回京辅政,分明是想制衡您和七皇子!”沈惊寒也忧心忡忡地说。
云卿颜放下圣旨,轻轻抚摸着萧屿的头,对他柔声道:“屿儿,你先回房休息,母妃有要事与几位先生商议。”
萧屿乖巧地点点头,担忧地看了云卿颜一眼,转身离去。
“各位不必激动。”云卿颜语气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冷冽,“皇上猜忌,是意料之中的事。自古以来,功高震主者,鲜有善终。我们手握权势,声望过高,必然会引起皇上的忌惮。”
“那娘娘,我们该怎么办?”秦风急切地问道。
“怎么办?”云卿颜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智慧,“以退为进,示弱表忠。”
次日,云卿颜亲自前往御书房,跪倒在地,将一枚鎏金令牌——那是协理兵权的信物,双手奉上:“皇上,臣女自知权势过重,恐引起朝野非议,也恐辜负皇上信任。今日,臣女自愿交出协理兵权之权,云骑军划归兵部管辖,恳请皇上恩准。”
皇帝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一丝满意:“卿颜,你能明白朕的苦心,甚好。”
“臣女明白,”云卿颜伏在地上,语气恭敬,“臣女只是后宫妃嫔,理应安分守己,辅佐皇上,照料皇子,不该干预兵权。之前是形势所迫,如今国泰民安,臣女理当归还权柄,以正后宫秩序。”
她顿了顿,又道:“五皇子回京辅政,是皇上英明之举。五皇子年长,沉稳干练,定能为皇上分忧,为大曜效力。臣女恳请皇上,让七皇子拜五皇子为师,学习治国之道,日后也好辅佐兄长。”
这番话,既示弱,又表忠,还巧妙地将七皇子与五皇子捆绑在一起,让皇帝无法再将七皇子视为她的“私产”。皇帝心中的疑虑,顿时消去了大半。
“卿颜,你真是深明大义。”皇帝扶起她,眼中满是欣慰,“既然你如此说,朕便准了。七皇子聪慧,有五皇子教导,定会愈发优秀。”
云卿颜又趁热打铁,道:“皇上,谷墨先生医术高超,却性情淡泊,不喜官场纷争。太医院院判一职,由皇上亲自任命,甚为妥当。谷墨先生只需留在翊坤宫,为臣女与七皇子调理身体,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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