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紫禁城,被一层浓重的阴霾笼罩。寒风卷着枯叶,在宫道上呼啸而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宛如在为这座皇城的命运哀叹。皇帝的寝殿“养心殿”内,更是愁云密布,药气弥漫,与檀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沉闷而绝望的气息。
自平定大皇子的宫廷政变后,皇帝萧彻便一病不起。政变的惊吓,如同一块巨石,击碎了他本就脆弱的神经;常年沉迷酒色,掏空了他的身体;加上对云卿颜日益增长的权势的忌惮与焦虑,多重压力之下,他终究是垮了。
此刻,皇帝躺在龙床之上,面色灰败,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而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曾经的威严与霸气,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虚弱与苍老。太医院的院判与十几位顶尖太医围在床前,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手中的银针与汤药,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魔力。
“院判,皇上的病情如何?”云卿颜身着素色宫装,跪在床前,紧紧握着皇帝的手,她的手冰凉,却依旧试图传递一丝温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院判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回皇太贵妃娘娘,皇上龙体亏虚,心神俱损,加上惊吓过度,已油尽灯枯,臣等尽力了,只能勉强维持皇上的性命,能否醒来,全看天意。”
“天意?”云卿颜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本宫不信天意!谷墨,你上!”
谷墨上前一步,他身着一袭白衣,面容清俊,眼神坚定。自皇帝病重后,他便日夜守在养心殿,潜心诊治。他取出银针,精准地刺入皇帝的穴位,动作麻利而沉稳,每一针都蕴含着深厚的医术。
“皇上的病,在于心脉俱损,气血两虚,加上痰浊蒙蔽心窍。”谷墨一边施针,一边解释,“臣用银针刺激穴位,疏通经络,再配合‘醒脑汤’,或许能唤醒皇上的意识。”
他取出一瓶汤药,亲自喂给皇帝。汤药入口,皇帝的喉咙动了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咳嗽,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浑浊,没有焦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皇上!您醒了!”云卿颜喜极而泣,眼中满是欣喜与担忧,“皇上,您感觉怎么样?臣妾在呢,您别怕。”
皇帝的目光缓缓聚焦,落在云卿颜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愧疚,还有一丝深深的忌惮。他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卿……卿颜……”
“臣女在!皇上,您有何吩咐?”云卿颜连忙凑近,耳朵贴在皇帝嘴边。
“屿……屿儿……”皇帝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眼中满是期许。
“皇上放心,七皇子很好,臣妾会好好教导他,辅佐他,绝不会让他辜负您的期望。”云卿颜连忙说道,眼中满是坚定。
皇帝微微点头,似乎放心了一些,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次陷入昏迷。
“皇上!”云卿颜惊呼一声,心中一紧。
“娘娘放心,皇上只是体力不支,陷入昏睡,暂无性命之忧。”谷墨安慰道,眼中却满是凝重,“但皇上的病情,依旧危急,需日夜照料,随时观察。”
从此,云卿颜便住进了养心殿,衣不解带地照料皇帝。她亲自为皇帝擦洗身体、按摩四肢、喂药喂饭、处理污物,毫无怨言。曾经的皇太贵妃,如今却像一个普通的侍女,日夜操劳,面容憔悴,眼中布满了血丝,却从未有过一丝懈怠。
“娘娘,您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您歇歇吧,让奴婢来照顾皇上。”苏媚看着云卿颜疲惫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忍不住劝道。
“不用,我没事。”云卿颜摇摇头,眼中满是坚定,“皇上病情危急,我多照料一刻,他就多一分希望。你去告诉萧战,加强养心殿的守卫,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尤其是五皇子,密切关注他的动向。”
“是,娘娘。”苏媚应声离去。
云卿颜知道,皇帝病重,是权力更迭的关键时期,也是最危险的时期。五皇子萧珩,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大皇子虽死,他的残余势力仍在,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官员,都在暗中蛰伏,等待着机会,企图趁乱夺权。
果然,不出云卿颜所料。五皇子得知皇帝病重后,便开始蠢蠢欲动。他暗中联络大皇子的残余势力,勾结部分禁军,企图在皇帝驾崩后,发动政变,夺取皇位。
“娘娘,五皇子的亲信在暗中联络禁军将领,似乎在密谋什么。”夜影深夜前来禀报,语气凝重。
云卿颜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好一个五皇子,真是不知死活。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争权夺利,陷害他人。夜影,你立刻带人,密切监视五皇子的一举一动,收集他谋反的证据;沈惊寒,你在朝堂上做好准备,一旦证据确凿,便联合朝臣,弹劾五皇子;萧战,你加强京畿防卫,尤其是养心殿与翊坤宫的守卫,防止五皇子狗急跳墙。”
“属下遵命!”三人齐声应道,迅速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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