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启王朝启元五十五年春,一场缠绵的瘟疫悄然蔓延在江南与西域的边境地带。不同于以往的天花、鼠疫,这种被百姓称为“肺痨”的病症,潜伏期长、传染性强,患者初期咳嗽乏力,后期咳血不止、身形枯槁,最终在痛苦中离世。短短三月,已有数千人染病,数十个村落因之衰败,连太医院的资深医官也束手无策——这种绝症在凤启历史上多次爆发,始终无药可治,被视为“阎王爷的催命符”。
消息传到凤都,太医院院判谷墨的书房彻夜灯火通明。他身着月白医袍,眼底布满血丝,案头堆满了历代医书与患者病案,指尖因反复翻阅而沾满墨迹。从南疆防疫到北疆军医疗伤,从疫苗研发到基层医疗普及,他从未见过如此顽固的绝症,每一份病案都像一把重锤,敲击着他的医者仁心。
“院判大人,西域又送来三十份病案,患者均已出现咳血症状,药石罔效。”助手小陈端着刚整理好的卷宗,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
谷墨接过卷宗,快速翻阅,目光落在“一家五口皆染病,仅余幼童”的记录上,指尖微微颤抖。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肺痨不除,百姓难安。哪怕耗尽毕生心血,我也要找到治愈之法!”
次日,谷墨入宫面圣,向云卿颜请旨设立“肺痨专项研发署”,集中全国顶尖医官与工匠,专攻绝症治疗。云卿颜早已听闻肺痨的危害,当即准奏:“谷墨,朕给你最大的支持!国库调拨白银三百万两,供你采购药材、研发工具;马万春率工院全力配合,研发所需医疗器械;沈惊寒协调各地官府,封锁疫区、隔离患者,为你提供临床条件;萧战调派禁军,保护研发人员安全。朕只有一个要求——早日攻克此症,还百姓安宁!”
“臣定不辱命!”谷墨躬身行礼,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研发署设立在太医院西侧的独立院落,院内开辟了药材种植园、实验室、隔离病房,二十名顶尖医官、三十名工匠、五十名学徒日夜奋战。谷墨将研发过程分为三步:辨症溯源、药材筛选、临床试验。
一、辨症溯源:于细微处寻病根
谷墨深知,攻克绝症的关键在于找准病根。他亲自带队前往疫区,身着简易防护服,深入隔离村落,近距离观察患者症状。患者咳血的痰液、枯槁的面色、虚弱的脉象,都被他详细记录在案。为了获取第一手资料,他甚至不顾自身安危,用银针刺破患者的指尖,采集血液样本,用马万春改良的放大镜观察——这在当时是惊世骇俗的举动,不少医官劝阻:“院判大人,此举太过危险,恐染病上身!”
谷墨却摇了摇头,眼神执着:“医者行医,岂能因畏惧而退缩?若不能探明病根,如何能救百姓?”
经过一月的细致观察与研究,谷墨发现,肺痨的病根并非外感风寒,而是一种“潜伏于肺腑的邪毒”——患者肺部会形成硬结,逐渐侵蚀肺叶,导致咳血与衰竭。这种邪毒具有传染性,可通过痰液、飞沫传播,尤其在潮湿、拥挤的环境中极易扩散。他将这一发现记录在《肺痨辨症录》中,明确了“清热解毒、软坚散结、益气养阴”的治疗方向。
二、药材筛选:千锤百炼觅良方
辨明病根后,谷墨带领医官们展开了大规模的药材筛选。他从《本草纲目》《黄帝内经》中筛选出百余种具有清热解毒、软坚散结功效的药材,如青蒿、贝母、沙参、麦冬、鳖甲、丹参等,逐一进行配伍实验。
实验室里,炉火终年不熄,药罐煮沸的汤药香气与苦涩交织。谷墨亲自掌勺,调整药材比例,每一次配伍都要经过反复试验——先在动物身上测试毒性,再在自愿的轻症患者身上尝试。初期的方剂效果甚微,有患者服用后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咳血加重,不少医官陷入绝望:“院判大人,试了百余方,都无效果,或许这肺痨真的无药可治?”
谷墨也倍感压力,连日的熬夜让他身形消瘦,双眼布满血丝,但他从未放弃。他重新翻阅医书,想起早年在南疆治疗瘴气时,曾用青蒿榨汁缓解发热症状,心中灵光一闪:“或许单一的汤药效果有限,需结合外用疗法与食疗?”
他调整研发思路,将方剂分为“主方、辅方、食疗方”:主方以青蒿、贝母、鳖甲为主,清热解毒、软坚散结;辅方以沙参、麦冬、黄芪为主,益气养阴、增强体质;食疗方则推荐百合、银耳、梨等润肺食材,辅助治疗。同时,他与马万春合作,研发出“雾化器”——用竹筒与羊皮囊改造而成,将汤药煮沸后产生的雾气导入患者肺部,直接作用于病灶,增强药效。
这一创新遭到部分保守医官的质疑:“汤药当口服,雾化入肺,从未有过先例,恐伤患者肺腑!”
谷墨力排众议,亲自在自己身上做实验——他吸入温和的雾化汤药,感受肺部反应,确认无副作用后,才在患者身上尝试。第一位接受雾化治疗的是一位十岁的女童,她咳血不止,已奄奄一息。谷墨将雾化器的导管轻轻放入她的口鼻,缓缓挤压羊皮囊,汤药的雾气顺着呼吸道进入肺部。女童起初有些不适,咳嗽了几声,但很快便平静下来,面色竟渐渐有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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