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斜地切过凌云阁主殿的飞檐,将琉璃瓦染成一片薄金。冉诗语站在廊下,手里那本《幻灵仙典》正微微发烫,像是刚晒完太阳的猫背。她没翻它,只是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封面,低声嘀咕:“你再抖,我就把你塞进南宫笑天的符纸堆里当草稿。”
书页“哗”地一声翻了一页,又迅速合上——这反应,活像个被戳中痛处还嘴硬的少年。
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掐了个诀,秘籍瞬间安静下来,仿佛刚才的躁动只是错觉。其实不是错觉,是昨晚那行血字还在她脑子里打转:“非敌非友,慎启前路。”
可现在哪有工夫琢磨这些?清源司的铜令已经挂在腰间,冷冰冰的,压得人走路都得挺直脊梁。
“走啦走啦!”南宫笑天从拐角蹦出来,一身新换的道袍还没系紧,领口歪得像被狗啃过,“再不去档案阁,我怕苍幺妹把门踹塌了算我们头上!”
他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
“哐——!!!”
紧接着是一串四川话飘来:“龟儿子锁这么严,老子今天不查个底朝天,名字倒过来写!”
冉诗语叹了口气:“……已经踹了。”
南宫笑天咧嘴一笑,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对着阳光照了照:“放心,我这回画的是‘静音符’,专治暴躁女人。”
“那你贴自己脸上试试?”苍幺妹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一脚踩在他鞋面上,南宫当场单膝跪地,表情虔诚如求婚。
北冥走在最后,右手插在袖中,掌心隐隐作痛。昨夜梦境残留的碎片仍卡在脑海里——香雾、黑袍、低语……还有那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尊者”。
他没说,也没人问。但当他经过冉诗语身边时,两人脚步同时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档案阁建在山腹深处,石门厚重如墓穴。守阁傀儡盘坐在门前,眼窝里两团幽蓝火焰缓缓转动。见四人走近,机械臂抬起,发出沙哑警告:“非长老级,止步。”
冉诗语上前一步,将《幻灵仙典》轻轻贴在傀儡胸口。书页无声翻动,一道微弱金光渗入金属缝隙。傀儡双眼蓝火忽明忽暗,最终缓缓垂首,让出通道。
“搞定。”她收书入怀,嘴角微扬,“它以为我是某个长老带着祖传暖宝宝来了。”
“你这秘籍越来越像话事人了。”南宫笑天啧啧称奇,“下次能不能让它假装掌门批个假条?我想请假去海边晒三个月。”
“你想晒成咸鱼吧?”苍幺妹推门而入,冷风夹着陈年墨香扑面而来。
阁内层层叠叠全是书架,高耸至顶,密密麻麻的卷宗按年份排列,每一份都被符文封印。最里侧一排标注着“闭关记录·近十年”,红绳缠绕,结着七重禁制。
“破阵交给我。”南宫笑天搓了搓手,从袖中抽出一把彩色符纸,“这次不用改良版,直接上王炸——‘万象显形·破妄连环阵’!”
他甩手一掷,符纸如蝶舞纷飞,精准落在七个禁制节点。指尖划过眉心,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大喝一声:“开!”
符纸齐燃,火光却不炽热,反而泛着淡淡银辉。封印文字逐层浮现,如同沉湖之物缓缓升起。
北冥走上前,目光扫过卷宗标题。忽然,掌心一阵剧痛,仿佛有烧红的铁针扎进皮肉。他闷哼一声,扶住书架。
“怎么了?”冉诗语立刻靠近。
“没事。”他摇头,却忍不住低头看向右手——那枚古印正在皮下流动,金纹如蛇游走。
“别硬撑。”她不由分说抓起他的手,将秘籍贴在其上。温润灵力缓缓注入,北冥紧绷的肩线终于松了些。
“你看这个。”她指向一份残卷,“三年前,七月十五,北冥曾申请在外山别院闭关七日。”
“我没去过。”他声音很轻,“那天……我在禁地。”
话音落下,整座档案阁仿佛静了一瞬。
南宫笑天默默收起剩下半打符纸,小声嘀咕:“所以你是梦游型叛徒?还是被借体重生的那种?”
“滚。”北冥瞪他一眼,却没力气凶。
苍幺妹翻着另一摞记录,突然冷笑:“找到了。云长老,三年前共五次夜间出入禁地,理由是‘巡查星轨阵眼’。可那阵眼早在百年前就废了,谁巡个鬼!”
她抽出日志,正要细看,北冥猛然伸手触碰封面。
刹那间,掌印爆发出刺目金光!
书页自燃,火焰呈幽蓝色,边缘卷曲如蝶翼。灰烬飘落之际,一行被抹去的文字浮现在空中:
“亥时三刻,持令入禁,奉命启封‘星轨祭坛’。”
四人僵立原地。
南宫笑天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掏出一块玉盒接住半片灰烬。“留证!这可是能烧穿长老裤衩的实锤!”
“你不许乱用比喻。”冉诗语皱眉。
“那叫‘摧毁权威象征’!”
“更离谱了!”
北冥盯着燃烧殆尽的日志,嗓音沙哑:“他曾让我进去……我亲手打开过祭坛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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