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帝医院一年一度的实习医生导师选择日,总是充满戏剧性。各大科室的教授们会坐在会议室前方,而新一批实习医生则要根据过去三个月的轮转体验,选择自己接下来一年想要跟随的导师。
今年,神经内科的蔡颂华教授面前,站着两个实习医生:龙硕民和严善彬。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按往年惯例,神经内科虽然重要,但因为工作强度大、患者病情复杂,通常不是实习医生的首选。像这样两个人同时选择同一位教授的情况,很少见。
“龙硕民医生。”教务处长推了推眼镜,“请陈述你选择蔡颂华教授的理由。”
龙硕民站得笔直,声音清晰:“在神经内科轮转期间,我观察蔡颂华教授对待每一位患者的方式。她不只关注病症,更关注病人作为‘人’的整体状态。有一位帕金森病患者,因为手抖无法自己吃饭,蔡教授不仅调整了用药方案,还联系了康复科定制辅助餐具,甚至教患者的家人如何帮助他维持尊严。”
他顿了顿,继续说:“医学不仅是科学,更是人文。蔡教授让我看到了这一点。我想学习的不只是神经内科的知识,更是她对待医学和患者的态度。”
蔡颂华坐在教授席上,微微点头,眼里有一丝赞许。但熟悉她的人——比如坐在她旁边的许兴文——能看出她的疲惫。眼下的黑眼圈即使用遮瑕膏遮盖也隐约可见,笑容也比平时少了几分精神。
“严善彬医生。”教务处长转向另一个实习医生,“你的理由呢?”
严善彬的脸微微发红,她先是瞥了眼身旁的龙硕民,然后才开口:“我……我也认同龙医生说的。蔡教授非常专业,而且……而且她是我轮转期间遇到的最认真的教授。”
这话说得有些含糊。坐在后排的“八卦委员会”成员们交换着眼神。张润福小声对弟弟张鸿道说:“善彬选择蔡教授,八成是因为龙硕民选了。”
“你怎么知道?”张鸿道也压低声音。
“她每次看龙硕民的眼神,跟我看巧克力蛋糕的眼神一模一样。”张润福耸肩,“再说了,她在神经内科轮转时,不是抱怨过病历太多、夜班太长吗?突然这么热爱神经内科?”
他们的讨论被教务处长打断了:“两位医生都选择了蔡颂华教授,但神经内科本年度只能接收一名实习医生。按照规则,将由蔡教授本人做出选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蔡颂华身上。
会议室安静下来。龙硕民表情平静,似乎对结果持开放态度。严善彬则紧张地绞着手指,又不自觉地看向龙硕民。
蔡颂华缓缓站起来。她今天穿着合身的白色西装外套,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看起来依然是那位专业优雅的神经内科教授。但许兴文注意到,她握笔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首先,感谢两位选择神经内科。”蔡颂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清晰,“龙硕民医生在轮转期间的表现有目共睹,他提出的关于脑卒中患者早期康复介入的研究方向,与我们科室目前的重点项目高度契合。”
严善彬的肩膀耷拉下来了一点。
“严善彬医生,”蔡颂华看向她,“你在儿科轮转时写的关于儿童偏头痛的观察报告,我看过了。虽然有些稚嫩,但视角独特,体现了你对患者的共情能力。”
严善彬抬起头,眼里重新燃起希望。
蔡颂华沉默了几秒。这短短的几秒钟,对在场的每个人来说都显得格外漫长。
“我选择龙硕民医生。”蔡颂华最终说。
会议室里响起礼貌的掌声。龙硕民鞠躬致谢,严善彬勉强笑了笑,眼眶已经红了。
“不过,”蔡颂华继续说,“如果严医生不介意,我建议你可以考虑小儿外科。安正原教授虽然……”她停顿了一下,想起安正原递出的辞职信,“虽然他可能有些个人事务要处理,但小儿外科需要像你这样有耐心、懂得与孩子沟通的医生。而且,神经内科和小儿外科在儿童神经系统疾病方面有大量合作,你仍然可以参与相关项目。”
这个建议出乎所有人意料。严善彬愣住了,安正原也惊讶地抬起头。
“我……”严善彬看了看安正原,又看了看龙硕民,最后点头,“我愿意考虑。谢谢蔡教授。”
选择环节继续进行。金俊完收到了两名实习医生的选择,李翊晙也有一个,杨硕亨因为妇产科的特殊性,通常由女实习医生选择。许兴文面前站着一名实习医生——张鸿道。
“你确定要选心脏外科?”许兴文挑眉,“我记得你上次观摩手术时晕血了。”
张鸿道脸红了:“那是……那是没吃早饭!而且我后来再也没晕过!”
“行吧。”许兴文笑了,“不过提前说好,我的要求很严格。如果你跟不上,我会毫不留情地把你踢到其他科室去。”
“我会努力的!”张鸿道大声说。
选择会结束后,实习医生们陆续离开。教授们还留在会议室,进行简短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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