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颂华发现真相的过程,没有戏剧性的捉奸在床,也没有朋友递来的确凿证据。
只是一个普通的周二下午,她在咖啡厅等患者家属,无意中看到对面街上,那个说“今天要去大邱见客户”的李俊英,正搂着一个年轻女孩走进珠宝店。女孩笑得很甜,俊英低头在她耳边说话,姿态亲密得刺痛了蔡颂华的眼睛。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了整整十五分钟。看着他们挑选戒指,看着俊英为女孩试戴,看着店员包装,看着他们手牵手离开。
咖啡凉透了。
蔡颂华拿起手机,打开和俊英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两小时前:【宝贝,我上高铁了,到大邱给你打电话。想你。】
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然后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几乎没拨过的号码——俊英公司的前台。电话接通后,她用平静到可怕的声音说:“你好,我是律帝医院神经内科,找李俊英代表确认下周会议细节。”
前台小姐礼貌地回答:“代表今天去大邱出差了,明天下午才回来。需要我转达吗?”
“不用了,谢谢。”
电话挂断。蔡颂华坐在咖啡厅里,周围是谈笑风生的陌生人,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面前冰凉的咖啡上。她觉得冷,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冷。
她想起上周五,俊英在酒店房间里抱着她说:“颂华,等这个项目成了,我们就结婚。我想给你一个家。”
她想起三个月前,她妈妈手术时,俊英在医院陪了她三天,握着她的手说:“别怕,有我在。”
她想起半年前,他第一次吻她时,在她耳边说:“我会好好珍惜你。”
所有的画面,所有的甜言蜜语,此刻都变成了碎片,每一片都锋利得能割伤心脏。
蔡颂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咖啡厅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开车回医院的。她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坐在驾驶座上,没有立刻下车。仪表盘的荧光在昏暗的光线中亮着,像嘲笑的眼睛。
手机震动了。是俊英发来的消息:【到大邱了,这边下雨。你在干嘛?】
蔡颂华盯着那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悬停。她想回复“我在咖啡厅看到你了”,想回复“那个女孩是谁”,想回复“我们结束吧”。
但她什么都没回。她关掉手机,推开车门。
回到神经内科时,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她查房,看诊,给住院医师讲解病例,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直到秋敏荷拿着一份病历来找她签字,小心翼翼地问:“教授,您没事吧?”
“我怎么了?”蔡颂华抬头。
“您的脸色……有点苍白。是不是太累了?”
蔡颂华摸了摸自己的脸,勉强笑了笑:“可能吧。昨晚没睡好。”
“那您早点休息。”秋敏荷担忧地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抱着病历离开了。
下午五点,门诊结束。蔡颂华关上办公室的门,坐在椅子上,终于允许自己崩溃。她没有哭出声,只是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一滴一滴砸在桌面的病历纸上,晕开蓝色的墨迹。
门外传来敲门声。蔡颂华迅速擦掉眼泪,深呼吸:“请进。”
进来的是李翊晙。他拿着一个文件夹,表情如常:“颂华,这个患者的影像你看一下,我觉得需要神经内科会……你怎么了?”
他停住了。虽然蔡颂华已经擦干眼泪,但通红的眼眶和紧绷的下颌线出卖了她。
“没事。”蔡颂华站起来,转身看向窗外,“文件放桌上吧,我等会儿看。”
李翊晙没有放下文件,也没有离开。他关上门,走到她身边:“颂华。”
“我真的没事。”蔡颂华的声音有点抖。
“你骗不了我。”李翊晙的声音很轻,“我太熟悉这种表情了。上个月,我在镜子里看过无数次。”
这句话击垮了蔡颂华最后的防线。她的肩膀垮下来,眼泪再次涌出。这次她没有掩饰,只是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李翊晙什么都没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然后他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温水,放在她桌上。
“是他吗?”等蔡颂华稍微平静一些,李翊晙才问。
蔡颂华点头,又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确定。”
“你确定。”李翊晙说,“如果你不确定,不会是这个反应。你只会生气地去质问,而不是躲在这里哭。”
这话说得一针见血。蔡颂华闭上眼睛:“我看到他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他说今天去大邱出差。”
“出轨?”
“应该。”蔡颂华苦笑,“而且不止今天。我想起很多细节……很多被我忽略的细节。他经常在约会时看手机,说有工作;他从来不让我去他公司;他的朋友我一个都不认识……”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我像个傻子,对吗?”
“不。”李翊晙斩钉截铁,“你是个聪明、优秀、善良的女人。只是遇到了一个擅长伪装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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